“其實是我總在傷害他，他挺好的。”孟輕歌眼眶有些發紅，鼻子也是癢癢的，她忍不住揉了揉。顧青山正好端著咖啡出來，看到孟輕歌泫然欲泣的模樣，趕緊放下杯子靠著她坐下。
“小姨說你了？”顧青山緊張地問。孟輕歌翹起嘴角：“沒有。”顧青山不信，連鼻音都出來了：“小姨，你欺負寶寶了？”
“小子，娶了媳婦忘了小姨。”方思撅了嘴，惡狠狠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怎麼這麼甜？”不滿地看著顧青山。
“寶寶不喜歡太苦的。”顧青山理直氣壯，“我還放了不少純奶。”方思大叫一聲蹬蹬地跑上樓，一邊跑一邊喊：“你這個混小子，別給我回來了！”
“小姨怎麼了？”孟輕歌看著方思突然癲狂起來，嚇了一跳。“小姨牛奶過敏，要起紅疹子，三天不退。”
“你也忒狠了。”孟輕歌不滿。“那杯是你的，這杯才是她的。”顧青山指著桌上另外一個杯子，無辜地解釋。
“我們回去吧。”顧青山將孟輕歌拉起來。
孟輕歌口袋太淺，站起來的時候掉出來。關了鈴聲的手機震動伴隨著閃屏。
顧青山順手撈起來，是陸濯。
顧青山一聲不吭地把手機遞給她，碰到孟輕歌冰涼的指尖，眉頭忍不住地蹙了蹙。“喂。”孟輕歌冷靜地問了一聲。
“輕歌姐，來醫院，快點來醫院！”那頭是陸濯驚慌的聲音。“怎麼了？”孟輕歌擔心地問。
“我沒有辦法了，曦曦她不配合治療，也不肯吃東西，手上幾乎沒有辦法再下針了，已經打不了營養針，她說想見你，你快點來！”陸濯說得很急。
“好，你等我。”孟輕歌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咬著嘴唇垂下了頭。
顧青山手緊緊地拉著孟輕歌，她心裏一直忐忑，突然叫起來：“去醫院，第一醫院。”
司機將車駛向醫院，車子裏沉默得可怕。
車子停在第一醫院的門口，孟輕歌下車，顧青山紋絲不動地坐在車上頭扭向另一邊。孟輕歌交代司機：“先送他回去吧，我自己打車。”
“不用了。”顧青山幹脆地拒絕，卻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孟輕歌無奈地搖頭。轉身走進醫院的大門，腳步有點急。
顧青山隻在車裏坐了不到一分鍾，匆匆下了車：“你先回去。”黑色的車子緩緩駛走，顧青山加快腳下的步子，走到在走進住院部的時候看到了正要進入電梯的孟輕歌。
小跑著伸手攔下快要閉合的電梯門。孟輕歌嚇了一跳，還好電梯裏的另一位男士反應很快地按了開啟鈕。
孟輕歌第一反應便是氣急地責備：“剛剛門關上了夾到手怎麼辦？！”
顧青山沒有說話，走進去站在孟輕歌身後。孟輕歌無奈，電梯裏的其他人都好奇地時不時看向他們，猜測著是情侶戀人還是…夫妻？男的這麼英俊，可是女的卻這樣普通。
孟輕歌在五樓走出電梯，顧青山默默地跟出來。停在523病房的門口，推開門。
房間裏可以聽到張曦曦說話的聲音，濃重的哭腔：“你為什麼不愛我？陸濯，我配合你和表姐演了那麼久的戲，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孟輕歌的腳步頓了頓，繼續往裏走，直到看到了站在病床邊的陸濯和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有些消瘦的張曦曦。孟輕歌的心緊了緊，一股強烈的內疚騰地升起。
“曦曦。”隻是這樣輕輕的一聲，陸濯霍地回首，看到了靜靜立在那裏的孟輕歌…和孟輕歌身後的顧青山。
張曦曦自嘲地勾起嘴角：“表姐，你來了。”
“你…有沒有好一點？”孟輕歌勉強一笑，陸濯難得不聲不響地做到一邊的沙發上。
“就是這樣。”張曦曦的聲音帶著極輕的沙啞。“你瘦了很多，是不是醫院裏的東西不好吃？我…讓他們準備你喜歡吃的，好不好？”張曦曦本是含著微末的希望，希望孟輕歌能來勸陸濯回心轉意。
“陸濯每天都會帶吃的過來。照顧得…很周到。”張曦曦麵上唯一的那一絲笑也掩去。“你要快點好起來，陸濯很擔心你。”孟輕歌本是客套話，張曦曦卻忽然插話：“那你呢？”
“我當然也擔心了。”孟輕歌笑得越發僵硬，身後的顧青山右手捏成拳，額角的青筋分明。
“表姐，陸濯說他不喜歡我，一切都是騙我的？是不是真的？”張曦曦的聲音很輕，或是不肯吃東西，顯得有氣無力。
“曦曦，對不起，我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我很抱歉。”孟輕歌用最平靜的聲音敘述。張曦曦突然笑起來：“表姐，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對不起，曦曦，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但是你想要什麼，你可以和表姐說，表姐會盡力滿足你的。”孟輕歌眼淚在眼眶裏轉了一圈，最後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