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歌還在抽泣,剛才實在太疼了。神誌不知道消散到哪裏去了,隻聽得耳邊嗡嗡嗡的吹風機,顧青山的手指在她頭發裏撥來撥去,一會兒把她的頭發全往後吹,一會兒全往前吹。她的頭發長,又多,顧青山吹了十五分鍾了,還沒全幹。
風吹到了孟輕歌的耳朵,她不安地往旁邊縮了一下,又像猴子一樣撓撓耳朵,特好玩。顧青山轉而“呼”的一下,對著她的臉吹。
孟輕歌果然受驚了,五官都揪在一起,連忙用手去擋。
不一會兒,顧青山故技重施,又吹到孟輕歌臉上去了。
孟輕歌火了,我都光榮受傷了,你還這麼整我。她忽然奪過吹風機,就要去吹顧青山,可人家行動比她方便,一下子走開了,她撲個空。她不滿地哼了一聲,自己吹頭發,側著頭,把頭發都移到左邊,用吹風機上上下下地吹。卻不想,他忽然從她手裏把吹風機拿走了,她不爽,“還我,我自己吹……”
“吹”這個音,嘴唇是要微微撅起來的,嗬嗬,正好。
顧青山順勢吻住她,順便關了吹風機。
隻見得,白色的床單之上,兩個疊在一起的枕頭,上麵散落著女人的長發,旁邊兩條淩亂的浴巾。墨藍色襯衣的男人,半俯著身子,懷裏壓著穿著黑色比基尼的女人。
“不要......顧青山,不要......”最後一絲理智要喪失前,孟輕歌捂住了胸口,那即將被扯開的布料,保住了。
顧青山定住,俯視著她,手還撐在她身體兩側。
“寶寶......”顧青山抱緊了她,長歎一口氣,心中泛起無限溫柔。
孟輕歌忍了半天,支支吾吾說了一句:“你……你壓著我腿了……”
顧青山沉默了半晌,最終起身,又背過身去。孟輕歌趁機把比基尼的帶子綁好,找了自己的睡衣穿上。
不知是房裏暖氣開得太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孟輕歌的臉,又紅又熱。
氣氛忽然間尷尬起來。
她爬下床,拿了吹風機一拐一瘸去浴室把頭發吹幹。
屋外淅淅瀝瀝地嚇著細雨,打在窗戶的玻璃上。
孟輕歌深夜無眠,看著旁邊的睡臉。
“顧青山。”她叫他,“顧青山。”
“恩?”他漸漸醒了。
“顧青山,我疼。”她說。
顧青山連忙坐起來,焦急地說:“怎麼辦?腿哪裏疼,我幫你揉揉。”
“不是腿。”她說。
“那是哪裏?”他有些急。
“這裏。”她捉住他的手,放在她秀氣的臉上。“這裏疼。”
顧青山皺起眉毛,“你居然捉弄我。”
“真的。”她微微一笑,“真的很疼。”話音一落就被顧青山拉到胸前。
他看了看她的額頭,喃喃自語地說,“那一次親的這裏,這次我就從這裏開始。”隨即,就落下綿密纏綿的吻。
“可以睡覺了嗎?”顧青山好脾氣的問道,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她擾人清夢的意圖。
“我睡不著。”孟輕歌撲住孟璟瀾,勾著他的脖子,頗有些撒嬌的味道。少見這樣嫵媚的孟輕歌,麵帶緋色,或是方才的眼淚汪汪,眼眶裏還有未流盡的淚,晶瑩閃亮,一下子晃住了顧青山的心。
顧青山一笑,眉眼彎彎的,很是無奈。
孟輕歌見他笑了,鬆了口氣,情緒也就上來了,雙手扯了扯臉皮,做出拉長臉的樣子。“我就是睡不著嘛。”
她現在耳畔始終是顧青山溫柔的安撫,那麼小心翼翼地擁著她入眠,整宿陪著她不睡。
“顧青山......”孟輕歌推了推身側的男人,淩晨才堅持不住睡過去,才沒一會兒,不情不願的睜開眼,待看清孟輕歌的臉,眼底最後那一點怨氣都不敢再存著。
“快點起來,我們要趕不上飛機了。”顧青山微愕,見孟輕歌掛著黑乎乎的眼圈,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