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丟失的記憶(1 / 2)

孟輕歌咬著牙,撐著溫歡的手臂站直身體,艱難地搖搖頭:“我沒事……”

溫歡猶不放心:“真有事你可別撐著啊……”畢竟剛才那一下摔的並不輕,溫歡很是擔心她。

孟輕歌右腳腕已經麻木,稍稍一動,腿部神經就痙攣般的抽痛,她深吸一口氣,衝溫歡展開一抹安撫的笑容,然後忍著疼痛活動了一下右腳,朝前方幾個傭人道:“走吧。”

在兩個傭人的攙扶下,孟輕歌一瘸一拐的下了樓,所幸她們的宿舍樓並不高,隻是三層樓。

等到顧青山從車裏衝下來,扶起她,她的臉頰慘白,腿不自覺地抖著,指尖陷進手心裏,掰都掰不開。

“寶寶!”他大叫。

晚上十一點零三分。

顧青山的目光從手表上移開,再次投向病床上的孟輕歌。

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她雖然不斷給你製造麻煩,雖然不停給你白眼,可你依舊,無言地將這一切通通承擔?

眼前這張小臉,隻有此時才能讓他窺視到一絲乖巧和平和。

這讓顧青山又自嘲又懊惱,目帶擔憂地看著她的傷腳。

孟輕歌累極了,在醫生給她包治的時候,就累得睡著了。

他的手從她的眉梢一直滑到下巴,留戀於來自指尖的滑膩的觸感。緩緩俯身,他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孟輕歌卻沒有像童話中的睡美人一樣醒過來,依舊緊閉著雙眼。

眼前這張小臉,自從她在大火中被救回來之後,清醒的時候給他的隻有疏離,隻有此時才能讓他窺視到一絲乖巧和平和。

孟輕歌真正清醒是在淩晨,病房裏的燈光已被調暗,朦朧的光暈中,她一眼就看見對麵的沙發上,正歪頭睡著一個人,濃密的黑發有些淩亂,麵部線條緊繃,極不安穩的樣子。

她還記得她睡著前的影像,所以半撐起身子看了過去,是顧青山。

即使孟輕歌沒怎麼出聲,顧青山還是像得了某種感應一樣,迅速清醒,坐過來問她:“感覺怎麼樣?渴不渴?要不要上廁所?”

孟輕歌搖搖頭,抬眼看了看自己被包裹得像粽子一般的右腳。

“它沒事。”顧青山的聲音有些冷,含著莫名的怒氣。“不過如果下次再讓我知道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你的腳好好的,我也能讓你再也動不了!”

即使他的語氣裏不含篤定,孟輕歌也絕對相信他能辦到。

輸液瓶裏的藥水經過長長的軌跡緩緩融進血液,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周遭的空氣裏。

病房裏的兩人一坐一臥,一時相對無言。

“這次又是你們宿舍那姓齊的出的幺蛾子?”顧青山突然毫無預兆地問。“你說要搬出來住,是對的。”

“沒有。”孟輕歌否認。

“你不承認也沒用,那傻大姐已經告訴我了。”

“……”孟輕歌頓時怒了:“我再說一遍,溫歡她不是傻大姐!”

顧青山撇撇嘴,不願同她做無謂的爭執。

“……我自己的事,讓我自己處理……”孟輕歌盡量偽造出商量的語氣,以免他不滿之下起到反效果。

“兩次進醫院都因為她,你覺得我能不管嗎?”顧青山反問。

顧青山處事,從來不把讓兩方和解作為其中一種可行性方案,他唯一要達到的結果隻能是——另一方的絕對臣服。

第二天,當一個陪著笑臉,提著補品的中年男人來探望的時候,孟輕歌便知道,顧青山已經開始“管”了。

齊治平剛踏進病房,就把身後一臉不情願的女兒扯到前麵,陪著笑告罪:“三少,真是對不住,我們家昕昕不懂事,平時就喜歡跟同學打打鬧鬧的,這回無意中冒犯了孟小姐,是我們沒教育好……”

齊昕昕估計在家也被“教育”過了,這會兒雖然不甘心,也還是收斂了一下平日的高傲任性,走到孟輕歌的床前,垂著頭道歉:“對不起……”

孟輕歌不是聖母,做不到被一句“對不起”就輕易跟長久以來處處跟自己過不去的齊昕昕冰釋前嫌,當下隻是抿著嘴,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

齊昕昕得不到回應,心裏的恨意更甚,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裏咬牙切齒的。

齊治平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訕訕地問顧青山:“三少,你看這……”

顧青山的臉一半曝在陽光下,一半隱在窗簾遮出的陰影裏,表情看不太清楚,隻那一雙眼睛,眼神鋒利得讓齊治平不敢直視。

一直到那對父女的表情越來越不自在,顧青山才淡淡地開口:“齊董可以回去了,齊小姐以後也多長點兒記性,寶寶她雖然對某些小把戲不甚在意,可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欺負的。你們在父母跟前如珠如玉,可我們家寶寶也不是沒人寶貝的,以後做事多掂量著點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