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冷不防領子又被一把揪住——“你說什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顧青山捏著拳頭,僵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絲顫抖抖……她連他都忘了!再也認不出他了?
“顧,顧少爺,您先別激動,造成孟小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外部環境,也可能是精神壓力,不過也可能是暫時——”醫生的話說了一半,顧青山忽然放了手,醫生腳下一個不穩,踉蹌地跌坐在地上。
顧青山倏地走到窗前,抓著孟輕歌的肩膀,“你……真的把我給忘了?”他顫抖地問,深吸了口氣,語氣略緩。
她可以忘記任何人,卻不該忘了他!
孟輕歌伸出手,一雙無措的眸燃著驚恐,“你,你為什麼這麼問?”
“寶寶,我是顧青山,我是顧青山,你好好想一想,我是顧青山啊。”他耐著性子開口,聲音有幾分沙啞。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顧青山唇一勾,聽聞她的話,他的眉眼間便觸上了笑意。
“剛才媽媽說了,你是小青啊。”她身子縮著,聲音小小的。
顧青山心一痛,握住她肩膀的手不由加重,失控地用力搖晃,“為什麼忘了我,你怎麼可以忘了我!?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他發瘋似的搖晃著她。
深沉的悲切,讓他一向堅強不摧的意誌力完全失控!
她忘記他了?
這個消息徹底的打擊了他!
顧青山從未想過做一件事,她竟忘了他這個人,徹底把他從記憶中抹去!這比一把匕首捅入心窩更痛!
“不要……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孟輕歌心已慌,小手握成拳頭拳打他。
孟輕歌瘋狂的行徑嚇壞了她,她驚慌、害怕的捶打,當他是傷害自己的壞人,是凶惡的瘋子!
顧青山心一陣陣的疼,攬過她的身子,將她扣在懷裏。
“寶寶,別這樣對我!別這樣對我……”那力道將她壓在胸口,他喃喃低語。
“你好凶,你好凶,我要找媽媽……”孟輕歌哭著,攥緊的拳頭一下下落在他身上,他撫著她的背,大手掌住他的後腦,低頭那充滿憐惜的吻落在她的額上。
“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他聲音嘶啞。
“你別碰我,別碰我,壞人!”她哭著,抗拒著他的碰觸。
驀地,顧青山鬆下手……他放開她,同時臉上彌漫一片哀戚的空洞……孟輕歌落在床上,本能的抱住自己,望自己認為安全的方向爬去,小手觸及到被子,她蓋住自己,咬著下唇。
“媽媽,他好凶!”
前一秒,她還友好的讓他坐身邊。
如今這一秒如視他如瘟疫。
她就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小孩,缺乏極度的安全感,讓她本能的圈住自己給予保護。
顧青山凝著她許久,心一疼,終於黯下目光,神情顯得疲累無比。
“孟阿姨,麻煩你好好看著她,有什麼事,等她身子好些,再說。”她身子虛弱,身上也有大小不一的傷,他怕自己控製不住弄傷了她,更怕這極度驚恐中的她傷了自己。
言畢,他緩慢的站直身子,絕望的眼讓人心傷,挺拔的寬肩上似壓了千斤重擔,這些,孟輕歌自然都看不到。
一直到,他離去。
等到他的足音消失,孟輕歌眨了眨眼,一雙黯淡的眸望著某一處。“媽媽,他走了嗎?”言語間的失望,讓她自己都略不解。
“走了。”孟媽媽的淚已濕了衣襟。
輕歌,怎麼,她怎麼就忘了顧青山了呢?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們在擔心。
“媽媽,他是顧青山?”
“對。”
“可是我怎麼不記得他了呢?”她喃喃囈語。
孟媽媽瞪大眼睛,低聲道:“沒關係的,輕歌,不記得就算了,你還沒有那裏不舒服?”
“可是,我......”她撅著嘴。孟輕歌伸臂圈住自己,極力想在腦海中搜尋那片片影像。“腦子很亂。”
“輕歌,那就不要在想了,他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孟媽媽急急道。
孟媽媽說完這話,室內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呀!”許久,孟輕歌突然出了聲,嚇了孟媽媽一跳。
孟輕歌像是想通了一個天大的問題,“媽媽,陸朗去哪裏了?”
“陸朗,他......”
“陸朗他一會兒就過來看你。”聽到孟爸爸這麼說,孟輕歌像是安了心一樣,安靜的坐在一旁。
孟媽媽的心又提了起來,如今,在她看來,輕歌腦袋一片混亂。怎麼辦?往後她的輕歌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