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沒有動作,隻是彎腰,將她摟進懷裏。陸朗趁此時機,強忍著背部的疼痛,大步離開,孟輕歌雖想追上他,卻被顧青山禁錮在懷裏,走動不開。
“還疼不疼?”他的口氣雖淡,蘊著不易察覺柔情。
“我不用你管。”孟輕歌推著他的身子,抗拒他的接近。
“你為了他哭?”顧青山屈指抬起她的下顎,深眸寒氣逼人的看著她。
“不然呢?”她又落下淚了,心裏酸酸澀澀的,很是委屈,嘲諷的意味也很濃,“剛才要不是陸朗,現在受傷的人就是我了,顧青山,你剛才在幹嘛,在擔心你小媽,是不是?你們真是母子情深啊!”
孟輕歌的心好疼,好疼,為什麼護住我的不是你,是別人,難道我在你心裏就那麼無足輕重嗎?
要真是這樣,現在為何有如此溫柔的對我?
她咬著唇,“顧青山,我真討厭你,我更討厭我自己,我再也不要跟你牽扯不清了。”
孟輕歌說完就奮力推開顧青山,朝門外跑去。
顧青山站在原地,盯著她離去的背影,他冷峻的唇角輕抿著,閉上眼睛,他歎息一聲,他什麼感覺都沒有,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剛才的緊張,剛才的憤怒,一定是因為她跟別的男人接近,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心疼了?”身後響起一個慵懶嘲諷的女聲,徐曼若慢步走了過來,站定在顧青山身邊。“我記得你可不是這麼容易心軟的人,還是真的和顧青城說的一樣,你喜歡孟輕歌?”
顧青山沒打算多做解釋,隻是冷笑一聲,“你不要去招惹她,誰敢動她一分,我就滅了他全家。”
“你這是恐嚇我,還是威脅我?”徐曼若一雙精明的眼睛在顧青山身上停留片刻,便收回視線,顯然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或者,你也可以把它當做一句忠告。”顧青山冰冷的眼神直視徐曼若,幾乎將她逼退幾步。
徐曼若倒是脾氣極好,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臉色,隻是眼底有些許的恐懼,她是見識過顧青山的手段的,即便他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可手段老辣狠厲,幾乎讓人聞風喪膽。
孟輕歌垂首埋入曲起的雙膝間,整個人坐在冰涼醫院長廊地毯上,眼神呆滯。
陸朗剛剛受傷了,他把她護到懷裏,她毫發無傷,他則重傷入院。
“孟小姐,”福伯在一旁恭敬的說道,“少爺讓我先給你處理一下手上的燙傷。”
“福伯,我想去看看陸朗,我不放心......”孟輕歌眼圈紅紅的,懇求的看著福伯。
“孟小姐,您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別讓少爺擔心了。”福伯也是堅持,不肯退讓,堅持要給她處理一下手上的燙傷,見她還是不肯走,福伯無奈隻好說道,“處理好手上的燙傷,我就帶您去看少爺,好不好?”
孟輕歌聽到這裏,也不再堅持,起身隨著福伯走去急診室。
醫生上藥很快,上好藥,本沒什麼事情的纖纖玉手包成了肉粽,孟輕歌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福伯,我們快去看陸朗吧。”
孟輕歌和福伯一起回到了醫院的VIP病房,福伯站在門邊,在孟輕歌進去之前,伸手拉住了她,“少爺的傷很嚴重,您要不還是別去看了,您一個小女生,我怕你嚇到。”
孟輕歌堅定地說道,“福伯,我不怕,您就讓我進去看看陸朗吧。”
福伯隻好側身,讓開,孟輕歌隨即悄悄打開房門。
陸朗赤.裸著上半身子趴睡在床上,背部燙傷已經敷過藥,下半身覆著條絲被,看樣子,他一點都不舒服。
“這瓶藥掛完,陸少爺就能醒。我晚上在過來給陸少爺過來換藥。”醫生收拾好東西,識趣地退了出去。
孟輕歌看到他的樣子,她更加的不安,他一定痛極了。
孟輕歌蹲在他床邊看了他好一會兒,“陸朗,對不起,你快點好起來。”她雙手合十,低聲祈禱,坐在了病床的床沿上。
“輕歌,輕歌。”陸朗陷入輕度昏迷,嘴裏一直喃喃著孟輕歌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陸朗還是在斷斷續續地喊著她的名字,她的手不知何時被陸朗抓在手裏,她的手被他揪得很緊,險些要捏碎她的骨頭一般。她其實累極了,這樣坐著,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姿勢,最後反而變成她壓著陸朗手臂,蜷在床沿上睡著了。
陸朗向來是極淺眠的人,甚至藥劑還沒有掛完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他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他醒來時,背部疼痛,讓他蹙起眉頭,動了動手臂,那麻痛感讓他轉了轉頭。映入眼底的人,讓他眸底劃過溫柔波瀾。:“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