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歌小聲尖叫，往時口吐鮮血都是在電視裏才看得到，她是第一次看見真人吐出真血…撒了一地，甚至能嗅到清晰濃烈的血腥氣。
顧青山將她的腦袋護進懷裏，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沈家兄弟：“這都打不過，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孟輕歌直到周遭一片安靜，才緩緩地睜開眼，仰起小臉望向他，顧青山揉著她的頭發，動作很溫柔，可是聲音冰冷的，目光也是淩厲：“寶寶，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嗎？”
孟輕歌心裏茫然，心裏除了漫漲的恐懼容不下其他。“寶寶，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對於我不喜歡的人和事，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孟輕歌一顫，方才為了尋求藉慰摟緊他的小手漸漸鬆開，隻想與他拉開些距離。顧青山卻不肯，抱得很緊：“寶寶，離陸朗遠一點，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在一起。”像是蠱惑，又仿佛是威脅，孟輕歌咬著唇瓣不吭聲。
“他不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嗎？”孟輕歌垂了眼瞼，訥訥地開口。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聽話。”孟輕歌霍地瞪大了眼睛，在顧青山這樣非凡的眼裏，果然看到了。他聲音越加低沉懾人，“寶寶，答應我，不會再和陸朗來往。”
最後，還是她妥協了，眼角瞄到血淋淋的沈家兄弟，重重地點了點頭。
顧青山眼角微彎，似乎心情極好，揉了揉她茸茸的短發：“餓不餓，想吃什麼？”顧青山就是用這樣異常扭曲地方式讓她牢記他的喜厭，的確…刻骨銘心。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顧青山伸手替她解安全帶，孟輕歌身體不自覺地往門的方向靠了靠。他的手一頓，下一秒安全帶已經解開。
她逃似的去推門，卻發現車門落了鎖，回頭小心翼翼地望著顧青山，他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眼睛微微眯起，眼角挑得越發厲害。
“不和我說再見嗎？”他嘴角抿起一個弧度，卻一點也不像是在笑。“再…再見。”她的手無措地攪動著，垂下頭不敢去看他。
“寶寶。”他喚了一聲，“恩？”顧青山趁她抬頭瞬間，俯首在她唇上一啄，極快卻也極用力，她唇上似乎還留著方才巧克力布丁的味道，濃稠的香氣，讓他沉醉。
後腦勺上一陣涼氣，回頭發現車窗不知什麼時候降下來，車鎖也解了。她立刻拉門下車，步子雖小卻走得極快。
孟輕歌將將走進大門，被突然從一片黑暗裏走出來的陸朗嚇了一跳。今天晚上她受了太多的驚嚇，隻覺得心髒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險些摔坐在地。
陸朗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孟輕歌卻仿佛他身上有刺，立刻掙開手，往後挪了些距離。陸朗訝然，有些措手不及，看著自己脫空的手出神。
“這麼晚才回來？”他已經盡量克製自己的聲音，卻依舊能清晰地聽出責備的口氣，孟輕歌自知理虧，垂著頭不說話。
“你一直和青山在一起？”他從她被帶走開始，就守在她家樓下，腿站得發麻，小區裏的人來來往往，也都對他拋來幾分探究，他渾然不察，就是等這一刻，看著她平安到家。
方才他看見門口的那輛車停下，心裏一震，想要走近，正巧車窗緩緩降下，便是顧青山扶著她的腦袋親吻的場麵，車裏的燈打得很亮，兩人的側麵清清楚楚，他再也抬不起腳，走不出半步。
“恩。”提起顧青山，孟輕歌心有餘悸，想起顧青山的交代，她下意識地又往後退了幾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開。
“輕歌…”陸朗見她這樣疏離，心頭漾起幾分難過。
他這樣溫柔地喊她，她疑惑，“我喜歡你。”目光堅定，想要向她走近，孟輕歌馬上又後退，兩人仿佛拉鋸戰，一進一退。
“你躲什麼？”他言語間已然有了幾分失落，他以為孟輕歌對他的表白避之不及，“本來今天的生日願望就是這句話…可是…你卻被青山帶走了。”
她很震驚，似乎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簫鄭會對她說這樣的話，腦子頓時亂成一團。
“輕歌，顧青山不適合你。”陸朗逼視她，顯得目光咄咄。孟輕歌心裏酸澀，“你說什麼？”
“你知道顧家是做什麼的嗎？”陸朗蹙眉。孟輕歌緘默，從前她一直不知道，總以為顧青山家裏不過比一般人有錢而已，可是今天…她多少聽出了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