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回廊曲折,幾乎走到底,才是一扇厚重的門。裏麵已經熱鬧非凡,見孟璟瀾到了,丁承森笑嘻嘻地跑過來,目光卻越過孟輕歌直直的看向門外,沒看到來人,他很是失望。
“小胖妞,你這就不對了,我這個壽星費盡心思都請你不動,老大這麼簡單就把你帶來了?我多沒麵子。”房間裏擺著一張大圓桌,上麵幾乎坐滿了人,有一個女孩子她印象深刻,高她一級的學姐,在他們年級可算是最漂亮的。
孟輕歌不理睬顧青山,徑自挑了位置坐下。今天她可是被逼就範……不對,根本就沒有逼她……丁承森也習慣了她下自己麵子,並不介意,自顧自地回了位置。
顧青山挨著她坐下,他們幾個紛紛投來……怪異的目光。
都還是學生,年紀不大,桌上卻擺著不少紅酒,說起來便是健康不易醉,可在孟輕歌看來,到底是酒,喝酒傷身。
丁承森本想捉弄捉弄孟輕歌,給她倒滿一杯,孟輕歌瞪著他,卻無奈眾人同流合汙,一人之言難堵悠悠之口。
“她還小。”顧青山突然出聲,優雅地站起來,端起她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本是極快的動作,多少該有些倉促,顧青山做起來卻是說不盡的淡定從容。桌上眾人也沒有誰再敢起哄。孟輕歌徹底放了心,端著菠蘿汁喝得酣暢淋漓。
丁承森的酒量著實不行,最後一桌人也是幾乎全醉,唯餘下有人擋酒的孟輕歌和酒量深不可測的顧青山還清醒著。
會所離孟輕歌的家很近,顧青山沒有叫司機,而是陪著孟輕歌一道走回去。夜裏風有些大,刮在臉上生疼,顧青山伸手將她半摟進懷裏,她挪了挪身子,但是顧青山一用力,她又被攬緊,之前所有努力便是白費勁。
樓道是觸摸燈,長久沒有人出入而黑漆漆的一片。顧青山走過去按亮了一樓的燈,雙手兜進大衣的口袋:“上去吧。”
“再見。”孟輕歌求之不得,隻道了聲別,正準備撒開腿丫子往樓上跑,卻突然被他抓住手臂,心頭一顫,扭過頭,額上便是迎來他的一記輕吻,帶著淡淡的酒氣和他身上特有的香味。
孟輕歌震驚,猛地後退,惹得顧青山發笑,美眸彎起,襯著路燈卻是涼氣逼人,嚇得她一個激靈,迅速衝上樓去。
她似乎害怕顧青山的視線會一直跟隨著她,便沒有開燈,摸著一片漆黑上了五樓。隻是她不知道,顧青山那雙訓練過的眼睛,在一片黑暗裏也能準確地捕捉到她的身影,看著她探頭探腦的動作,勾起一記淺笑,無聲無息,唯有一雙眼睛,冰冷懾人。
在她的印象裏,顧青山似乎從來不背書包,從來不穿校服,在這個能人遍地奇才滿天的學校,竟也是這樣突出,身上頗有些一覽眾山小的氣勢。
“我送你回家。”顧青山不容置疑的說道,讓她絲毫反抗不了。
如果一放學就往外衝,她能看見顧青山安靜地靠著走廊的圍欄,很閑適很隨意的姿勢,都是一道風景。
若是放學之後,拖拖拉拉許久,直到值日生都走光了再出去,她照樣能一眼就看見顧青山安靜地站在那裏,有時是眺望遠方,目光不知落在哪一點,見她出來,總是一個溫和的笑,冰冷的視線逼得她一開眼不敢瞧他太久。
孟輕歌漸漸開始出沒在顧青山的圈子裏,除了顧青山本人,甚至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老大,你不是真對這小胖妞上心了吧?”丁承森掃了掃抱著孟璟瀾外套,坐在籃架下看漫畫的孟輕歌,掙紮片刻,艱難地開口。
“恩,怎麼了?”顧青山漫不經心地反問,目光投向那顆茸茸的腦袋,掂了掂手裏的籃球,突然將球往孟輕歌的方向拋去,故意選偏了位置,穩穩當當地落在她身旁,嚇得她丟了手裏的漫畫,一雙驚恐的大眼睛望著始作俑者。
“你……你幹嘛……”連聲音都驚得發抖,顧青山眸子一彎,揚起好看的笑:“讓你來看我打球,你卻在這裏看漫畫,頭都不抬。”並不含責怪,倒有幾分逗弄。
“籃球有什麼好看的,這麼多人搶一個球。”她不喜歡這種搶來搶去的粗魯運動。
“我聽說上一周的期中考試,你又沒考好?”顧青山走到她麵前,彎下腰,麵上笑意不褪,微挑的眼睛依舊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