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我躺著好不好?你們到底是不是來安慰我的?!”丁承森也怒了。
“不是。”喬西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自己在這裏躺著吧,我走了,不想理你了。”
“哎,小西,你別生氣,我錯了......”
孟輕歌走進去,就看到吊著腳的丁承森正努力探身去抓身旁的喬西,最後唯有不敢躲避的醫生被抓個正著,丁承森的模樣,很滑稽。
看見孟輕歌出現,病房裏有片刻的沉默,繼而是丁承森洪亮的聲音:“小胖妞,是不是來和我道歉的呀?”言語間含著幾分得意。
“又不是我推的你,是你自己站不穩滾下去的,能怪誰!”孟輕歌撇撇嘴,很是不屑的表情明顯刺激到了丁承森:“好你的,我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也好意思來落井下石!”
“我還被你害的要叫家長呢!”她也來氣了,她根本是受害者,“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每次見你都沒好事!倒黴鬼!”
丁承森大有拖著一條殘腿,與她大戰三百個回合的意思,顧青山剛剛折回去拿東西,比她慢了幾步,回來就嗅見病房裏的火藥味。
“姓丁的,你還有一條腿也不想要了,你在無理取鬧,我真就走了。”喬西看不慣他欺負孟輕歌,開口製止道,哪知喬西的一句話對丁承森來說,比聖旨還管用,她話音剛落,丁承森就乖乖地爬上了病床。
“又不是我推的他,幹嘛還要我來醫院照顧他!”她很不樂意。倒是丁承森,一聽這妞是顧青山找來照顧他的,麵上那股小人得誌的勁道又回來了。
“老大,我覺得小西在醫院照顧我的話,比較好一點吧。”即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欺負小胖妞,但是丁承森還是希望喬西能來照顧他。
“你想得美,小西要忙著出國的事情,沒有空照顧你。”顧青山聲音冷冷的,隨即看向喬西的眼神也帶上了警告,“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你在偷偷跑出來,我就把他另一條腿也敲斷。”
喬西張了張口,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丁承森,又看了一眼顧青山,最後隻是怯懦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堂哥”
“那我可以問個問題嗎?”孟輕歌被顧青山的氣場所壓倒,也小聲的說道,“為什麼一定要我照顧他?”
顧青山的表情不似剛才那麼嚴肅,隻是聲音一成不變的冷然:“你照顧好丁承森,學校那裏就不會有事,明天你也不用請家長。”半誘惑半威脅。
孟輕歌咬咬牙:“要是他趁機為難我欺負我怎麼辦?!”丁承森無恥的很,難保他不會欺負她。
“對他,你不用太客氣。”顧青撒謊呢嘴角抿起一抹笑,很溫和,如果不看眼睛的話。
“你放學怎麼這麼晚啊?”喬西被家裏送去補習,顧青山也明令禁止她這段時間來看望丁承森,所以他最近很不爽,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見小西了,心情很是不爽。
他靠著墊子在看雜誌,腳翹的老高,“是不是不想來啊?”
“我就是不想來!”孟輕歌將書包往沙發上一扔,從茶幾上各種各樣的水果裏摸出一枚蛇果,用紙巾蹭了蹭就大口吃起來。
“有你這樣的嗎?”丁承森眼睛一瞪,“也不先給我削一個,你是來照顧我的。”
“你傷的是腳又不是手,自己不會弄啊?!”孟輕歌翻了個白眼,翻開桌子上那一遝漫畫,這是怕她無聊特意給她備著的,顧青山想得倒是周到。
“我說老大讓你留在這兒就是給我氣受的是不是?!”丁承森咬牙切齒,這麼些日子,孟輕歌除了和他頂嘴,在他換藥的時候幸災樂禍之外,毫無用處…
“那你說動顧青山讓我走啊?”孟輕歌將咬得隻剩果核的蛇果扔進紙簍,隨手又抓起幾顆金桔。
“也不怕胖死你。”丁承森行動不便,再加上看不到喬西,心情不好,隻能悶悶地拋出一句,
“哎喲,你幹嘛?!”他哀嚎一聲。
“我看看你腳長好了沒。”孟輕歌站在床尾,手起落間,狠狠地在他腿上留了一掌,疼得他倒吸幾口涼氣。
“我…我…我一定要告訴孟老大!”丁承森眼淚都快疼出來了。“說吧,誰怕誰!”孟輕歌挑釁地抬起下巴,個子太矮,就是仰了頭,卻還不及他高。
說曹操,曹操到,顧青山推門進來,丁承森如同見到救星一般,大眼睛水汪汪的:“老大,她欺負我!”
顧青山目光落在孟輕歌身上,停留片刻,見小丫頭不滿地撅了嘴,對著丁承森揚起一抹笑:“你惡人先告狀了?”
丁承森欲哭無淚…他多後悔啊,當初老大提出的時候就該否決的!堅定地否決,欺負她?!…自己天天被欺負!
“晚上著急回家嗎?”兩人坐在後座,寬敞的空間裏,她幾乎可以將腿伸得筆直,顧青撒謊呢突然出聲,將昏昏欲睡的她喚醒。
“那和我一起吃晚飯吧。”不帶征詢,顧青山徑自下了決定,沒有扭頭看她,目光一直落在手裏的書上。
很厚的一本藍皮書,上麵奇怪的字母孟輕歌從來沒有見過,更別說認得。他側目,見孟輕歌麵上一片好奇,視線落在書本上。
“《拿破侖傳》,德文原版。”他漂亮的眼睛彎起一個弧度,若是不看他冰霜似的眸子,這個笑是極為溫柔的。
將書本遞給她,孟輕歌雙手接下,紙質極好,整本書很有些分量。隨意翻了兩頁,除了句號逗號,在沒有什麼認識的字符了,泄氣地還給他。
“你還認識德文。”言語間不乏豔羨,她連英文都說不好…他但笑不語,將書本收起放在一邊,雙手微微交疊放在膝蓋上:“想吃什麼?”
“隨便。”她趕緊揮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顧青山明明是少年,身上的氣勢卻逼人,甚至讓人望而生畏。
孟輕歌總會在不自覺間,想要和他保持距離,卻怎麼也拉不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