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似乎很艱難,她咬緊牙關,吐出這幾個字。
張曦曦似是沒有感覺到她的異常,興衝衝的拿出蛋糕店送的小帽子,又翻箱倒櫃的找蠟燭,“表姐,其實應該在家裏給你辦一個小party的。”
孟輕歌按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微出汗,“不用忙了,曦曦,我今天有些累了,想早點兒休息。”
說著,孟輕歌走回自己的房間,客廳裏隻留下張曦曦一個人不知所措,隻能呆呆的看著孟輕歌的背影,不知怎地,張曦曦總是覺得今天的孟輕歌好像和平時不一樣,雖然臉上還是掛著和以往一樣的笑容,但她卻總感覺她的笑容很勉強,帶著一股悲傷的味道。
張曦曦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表姐那麼開朗的一個人怎麼會露出悲傷的表情,她將生日蛋糕放入冰箱,也隨即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孟輕歌聽著門外沒有了聲音,她合上手中的日記本,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記得當時年紀小,
我愛談天你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在叫。
我們不知怎麼困倦了,
夢裏花落知多少。
在清晨的熹光中,將不遠處男生的影子拉得很長,瘦而挺拔的身軀在聽見她歡快地呼喊後轉過身來,清秀的臉上帶著笑意,梨渦若隱若現。
“輕歌,你快回來,陸朗出事了。”孟輕歌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她正好在外采風,半途她便如同瘋了一般從臨市趕了回來,卻還是沒有趕上陸朗的最後一麵,濃稠的鮮血鋪滿了他白皙的臉,高速連環車禍,他幾乎是當場死亡。
她開始每天晚上做噩夢,白日裏目光呆滯,仿佛失了魂一般。
有一晚她在噩夢中驚醒,隻聽見媽媽一麵哭一麵說道,“我們輕歌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陸朗那麼好的孩子......本來還打算年底就讓她和陸朗訂婚的,怎麼就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訂婚......陰陽兩隔......孟輕歌手裏的水灑了一地。
第二天,她醒來便是在醫院,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手腕上纏著紗布,媽媽哭腫了一雙眼,原來是她犯傻了。
後來,她開始同意看心理醫生,吃藥物配合治療,她要學著堅強起來。
她突然開朗了起來,寬慰了父母的心,隻是夜裏依舊是噩夢與失眠陪伴著她,她再也沒有提起過陸朗,再也沒有。
周一,張曦曦早早地去上學,孟輕歌熱了一杯牛奶,慢慢悠悠的收拾著,手機就響了起來,“孟小姐,還要麻煩您......”
“在哪裏?”孟輕歌開口打斷他,輕車熟路的問道,“這次他又因為什麼鬧脾氣了?”
“相親。”顧管家言簡意賅,“這次是胡家的三小姐,要不要我派車去接您?”
孟輕歌喝完最後一口牛奶,“不用了,你把地址發給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餐廳的落地窗大開著,窗簾半淹著,胡欣欣喝了一小口咖啡,她可愛的歪了歪頭,“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嘰嘰喳喳,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吵啊?”
“沒有,”顧青山唇角微勾,偏偏一副顛倒眾生的妖孽模樣,偏偏那聲音低低沉沉,比他的麵相更動人,“我隻是擔心胡小姐會不會口幹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