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降臨(1 / 2)

八月,一場暴雨洗滌了世間,這是北方雨季的尾聲,意似乎打算延緩戰爭的到來,人們都躲在屋裏,享受夏收之後的片刻安寧。茫茫雨腳消失之後,空綻放出一片碧藍,幾絲清淡的雲彩寫意地塗抹在際,仰首望去,心境也跟著空靈起來。

雨後的帝都煥然一新,海斯勒城又被人們稱為夢幻之城,清晨溫和的陽光照射在潮濕的建築物上,給它們統統覆上了一層異彩。寬大筆直的街道,是整座城市的脈絡,它們縱橫交錯,勾勒出一張大網,這大網的中心,無疑是巨人廣場。

此時的巨人廣場,已是擁滿了人群。來自巴托斯帝國各行省的十萬虔誠信徒,依照教會的召喚,趕到了這裏,他們身著月白色聖袍,在廣場的外圍形成一個圈,正隨著修士、修女們一道,高亢地吟唱著聖詩,為即將出征的帝國將士們,送去祝福。

被信徒們包圍著的,是巴托斯帝國最負盛名四個軍團,也是整個北方最具戰鬥力的四個軍團,他們都曾經讓敵人聞風喪膽,讓對手丟盔卸甲,他們在近代的戰爭史上,都留下過濃墨重彩的一筆。現在,半獸人一百萬大軍壓境,他們又將肩負新的使命,在誓師大會之後,披甲上陣,給侵略者們製造一個終身不忘的夢魘。

四個軍團都是萬人以上,在巨人廣場的中央,組成了四個方陣,明盔亮甲,旌旗招展,一切光鮮卻掩不住軍士們凝重如山的殺氣,四萬人形成的氣場,蒸騰而起,透上蒼穹,連他們上空的雲竟也感到不安,慢慢地濃厚滾動起來,不再顯得飄逸。

血與火軍團,帝國第一重甲騎兵軍團,七十年從未有過敗績,素為帝國征戰之先鋒,無論麵對多麼堅固的防禦陣型,血與火軍團的衝鋒,總是如一柄剛淬完火的利刃,輕易將其撕裂粉碎。不記得多少次,軍團的鐵蹄,切割了整個戰場,踏碎了敵人的妄想,湮滅了對手的信心。

神聖軍團,巴托斯帝國之砥石,在一百四十年前,巴托斯還是一個公國時,神聖軍團便是主力軍隊,曆經百年而不衰,向來以意誌強大而著稱。如果一個士兵,加入血與火軍團感到的是榮耀和激動,那麼加入神聖軍團,就會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他會變得沉默而堅韌,除了戰場的勝利和軍團的榮譽,不為一切所動。

鬼麵軍團,這是一個神秘而可怕的隊伍,縱使在誓師大會,他們也是戴著恐怖猙獰的麵具,看不到所有人的真實麵孔。鬼麵軍團直屬於費雷德納西大帝和帝國元帥,不聽從其他任何將領的指揮,在戰場擔任著奇襲任務,往往在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出現,給敵人意想不到的致命打擊。

禦風飛翔法師軍團,下轄兩千名中高級法師,由於第一任軍團長(那個時候還不算個軍團,屬於追認)聖域大魔導師佛裏西能夠禦風飛翔,故而得此名。經過多年的摸索,該軍團的法師,可以聯合施法,釋放排山倒海一般的群體魔法,殺傷力名列各大軍團之首,而他們的軍團長,曆來都是帝國最強大的法師來擔任,至少也是一個威名顯赫的大魔導師。

費雷德納西大帝與神聖教會的教皇奧之並列而坐,在高台上俯視著各自的陣營,麵色都是平靜如水,偶爾進行一兩句看似融洽的交談。費雷德納西大帝五十出頭,身體碩壯,精力過人,渾身散發著不可內斂的銳氣,相比坐在一旁老態龍鍾的教皇,好像他放射出來的鋒芒,隨時都能把老頭子刺傷。

可是大帝心裏清楚,這老頭子不會受傷,裏斯卡大陸恐怕都不可能存在一個弄傷奧之的人。神聖教會信仰界諸神,教皇奧之大人,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神術者,沒有誰可以估量到他的級別,窺探到他的實力。

霸氣十足的巴托斯皇族,在數十年前征服了整個北方,所有公國幾乎都成為了巴托斯的屬國(除了最北方的布雷拉,即現在的自由領地,因為嚴寒,那裏貧瘠而人煙稀少,在各國的眼中,布雷拉其實都算不上一個公國,哈羅德的公爵也是自封的。後來氣候變暖,費雷德納西大帝才暗許加爾公國,吞並布雷拉),教權大於皇權,一直是皇族的心病。若非這場戰爭以及維特的災,費雷德納西大帝已經同意聖光教會來巴托斯帝國發展信徒,建立教區,想藉此牽製打壓神聖教會,通過製衡使皇權逾越於教權之上。

“愚蠢的半獸人族!”費雷德納西大帝憤憤想道,“完全打亂了我進一步強化權力的部署,獸神降臨就血脈賁張?不要忘了,人類敬奉的神祗,無論是數量還是能力上,都遠遠高過於低微的獸神。該死的,又是神明,我倒想看看,究竟是神明主宰世界,還是我費雷德納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