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3)

這是一個凋落季難得的無風天氣,午後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感覺暖烘烘的,即便不穿鬥篷也不會覺得冷。就在那條由北向南進黎斯特城的大道上,人們看到兩位騎士正行色匆匆的趕著路。

有經驗的旅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來自北方,因為騎士披著北方人才用的那種厚重的毛皮鬥篷,而不是南方人慣用的那種外表光滑的綢布鬥篷。但他們馬鞍後麵的行囊不是很鼓,馬匹也是用輕快的小跑姿態奔馳著,顯然沒有經曆過長途跋涉的疲態。

這兩位騎士便是山德魯與格朗忒,維達讓他們先去黎斯特與潘多夫彙合,並讓山德魯給潘多夫帶去口信;由於裏斯達德公爵的邀請,可能要要晚一周左右才能到達黎斯特。另外,山德魯在昨晚路過托森特城的時候,在客店裏聽說了帝國使節到訪的消息。就在此時,機靈的侍從一邊趕路,一邊在腦中盤算這個消息會給主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我說山德魯,馬有點發汗了,該歇會了。”格朗忒扯了一把被迎麵風吹開的兜帽,擦著額頭上的汗,氣喘籲籲的喊道。

“嗯?哦,哦…是該停會了。”山德魯回過了神,點頭回答道。

他們不再繼續催馬前進,而是慢慢的走到路邊跳下了馬。馬匹確實在發汗了,它們站在那兒呼哧哧的喘著氣,從馬衣下冒出陣陣的熱氣。山德魯一邊給坐騎擦著汗,一邊思考著;這位忠心耿耿的侍從頗受維達的信賴,因此他也知道主人的不少秘密。昨晚在托森特城他差點想要立刻回去稟報維達,但最終還是決定行使主人交給他的任務。

“或許爵爺在裏斯達德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帝國使節團…我倒是應該提醒潘多夫騎士,讓他注意隱逸行蹤,低調行事。”他這麼拿定了主意,便不再猶豫了。休息了一會,等格朗忒給馬喂過水之後,他們就繼續上馬趕路了。

又走了不多時,路上的行人開始多起來了,緩緩駛過的,載有貨物的馬車以及兩匹馬拉的驛車讓他們的速度放慢了不少。一列弓騎兵吹著銅哨疾馳而過,為首的打著法波艮蘭國王的旗幟——藍白相間的斜格旗,中央是光環圍繞著的聖席琺蘭赫(注:一種稀有名貴的花卉,被視為神聖的植物,也是法波艮蘭王室的象征)。

人們紛紛給這隊國王的弓騎兵讓路,就連行動緩慢的貨車也靠在了路旁。山德魯與格朗忒依借著馬隊開出的空檔,跟在弓騎兵們後麵奔馳了一陣。道路兩邊出現了一望無際的田地,那些東一塊西一塊的村落規模甚至比其他地方的城鎮還大。一路上都是三五成群的行腳商人、長列的貨運車隊、屬於貴族的奢華馬車、農民的牛車…他們隱隱望到了前方高聳的外城堡的尖頂,快到黎斯特城了。

就在山德魯他們在黎斯特城外趕路的時候,潘多夫騎士正在一家名為“拉.坲耶波魯”的客店(注:客店老板的名字)裏;與他同一張桌子的便是維達的替身、琳達的心腹,那位名叫泰奧鐸的年輕騎士。他們倆就那麼默默地相對而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溫熱的香料酒。

“潘多夫爵士,我們已經等了整整一周了,您覺得大人什麼時候才能到?”替身泰奧鐸終於忍不住輕聲問道。

“泰奧鐸爵士,您已經問了我好幾遍同樣的問題了,殿下是走翠河西岸的,路程要比我們遠的多。”潘多夫端起酒杯啜飲了一小口;香料也掩蓋不住劣酒的酸澀,這讓他皺起了眉頭。

泰奧鐸猶豫了一下,向潘多夫這邊挪了挪。“您覺得我們這麼做的意義何在?我是說…我們本想掩人耳目,結果,波利吉亞家族還是來了,而且他們還是作為帝國使節來的……”

“泰奧鐸爵士,您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您害怕了?”

“啊,潘多夫爵士!我絕不是害怕了,我向公爵夫人發過誓,為此我可以付出自己性命的代價…隻是,我覺得我們的計劃毫無意義。”泰奧鐸舉起雙手,抓了抓染成白色的散亂的頭發,頹然伏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