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忍者村在夜色裏安靜下來,宇智波族邸廢墟裏也就更顯靜寂寥落。
今晚穹上的明月並不明,看著有些黯淡。
風也不大,隻是有些涼涼的。
宇智波佐助站在那麵粗樸族碑之前,靜寂無聲,好像已經站著很久很久。修長身形有些蕭索,耳旁的墨發有時被風輕輕拂起露出俊美白皙的臉龐來,在暗淡的月色裏卻好像有層淡淡暈輝彌漫出來,很神秘很迷人。
殘破下來的族邸廢墟散著一股腐朽破敗的味道。
這是宇智波佐助第二次來這裏。
很多牆都倒塌崩壞了下來,那麵族碑上原本像血與火那般鮮豔的勾玉好像也不再鮮豔,蒙著一層灰塵,厚厚的。
旁邊的斷牆、腳下的地麵有幾處晦暗灰蒙的地方,那裏曾經粘著鮮血,已經枯幹。就像這個宇智波家族那般已經破敗,榮耀不再。
那個家族覆滅的夜晚,這個村子死了很多人。
宇智波佐助輕輕搖了搖頭,不屈的墨發在風裏搖曳,像根根怒斥蒼穹的劍。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不可見。
那個地方隻有細細的灰塵輕微散浮開來像是有一道清風而過。
宇智波佐助現在仍然住在家裏,盡管這個家裏現在隻有他一個人。
他很希望,可能的話有一那個名為宇智波鼬的親兄長可以回到這個家和他一起住。
宇智波佐助很喜歡靜靜躺在家裏的屋頂上一個人看那黑暗的蒼穹。有月掛於蒼穹的日子裏,他看著月或滿或缺或明或暗;無月的日子裏,他看著星辰或繁或簡或耀或晦;若有雨便淋雨,若有雲便觀雲。
蒼穹浩瀚,總那般迷人。
那個夜晚之前,宇智波鼬有時候也會陪著他在蒼穹下看蒼穹。那些相處的日子裏,他們的話也不多,宇智波佐助從就不是很愛話,而宇智波鼬話就更少。他們喜歡一起躺著看蒼穹上的星辰明月或者雲和雨,隻不過像是各自看各自的。
今晚的明月不明。
不知道宇智波鼬是不是也躺在哪個地方,像他這樣,看著黑暗而且高高在上的蒼穹。
宇智波佐助一身淡墨色輕衫,赤著雙腳,很白皙溫潤。他從就很喜歡看那遙遠的蒼穹,看久了就會想那蒼穹之後會是什麼,就會想哪一去看看——就像回家的那般感覺。他總覺得他不屬於這裏不屬於這個世界,他有家,在蒼穹外。但是,那個家族覆滅的夜晚後,他突然覺得家好像沒有了,那是第一次,他對這個家很念想很念想。
他的眼睛如漆似墨,眸子裏可以看到無盡深淵可以看透無盡黑暗。所以,他知道許多關於家族覆滅的事情,並不怎麼恨那個背叛家族的親兄長宇智波鼬。雖然,還是難免會有那麼一絲兩絲的恨意。
在蒼穹之下,蒼穹在他眼眸裏。
所以,他的眼眸俊美而且迷人,裏麵像是有滄海桑田在幻滅像是有星移鬥轉在永恒。
夜裏的風會在他心裏流淌徘徊,總是那麼溫柔像水那般輕蕩著溫潤著,但總會有些涼,也就慢慢有些熱,像是朝霞初升起那樣暖熙醉人。他有時候會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那時候,媽媽總會拿著毯子輕輕蓋在他的身上然後抱著他回屋子裏。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現在他隻能自己回屋或者睡到明。
有幾隻蛐蛐在屋子下的不知哪個角落輕輕鳴曲,有微風拂過庭院子裏那個池上麵的碧水漸起漣漪。佐助枕著雙臂,好看的劍眉總是直直的挺挺的很少蹙起來哪怕那麼一點,其實他也挺想像父親那般時時嚴板著臉皺著眉看起來很威嚴,不過,很難。他實在做不起來。雖然他從就很冷淡,對誰都冷淡。
其實他很不喜歡佐助這個名字,也不喜歡宇智波這個姓氏。他總覺得自己不是這個姓不是這個名字,就像他覺得那些忍者施展遁術卻不得不口吒術音那樣是很令人反感的事物。他心裏有個秘密,隻有那個親兄長宇智波鼬知道。但他知道宇智波鼬不會也不會在意。
宇智波佐助的眼睫毛漆黑而修長柔軟,在微風裏有些顫動,睫毛尖兒沐浴著暗淡月光卻似乎有些銀藍光澤。雪山氣海裏一片氤氳朦朦而且黯淡如蒼穹浩瀚難渡廣袤難測,一些銀色的藍色的金色的碧色的血色的光點在其中沉浮飄搖像夜海裏打起燈的漁舟。
他不會遁術。
但他很強。
這是他的秘密。
一個他生來就懂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懂的秘密。他也很好奇。但他不想讓別人也好奇。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
他也很聰明。
隻是那個夜晚之前他卻還太弱也不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把這個家當成家的。他想爸爸也想媽媽還想那個人,一直都想,很想很想。
夜晚其實很快就過去了。就像那個夜晚,轉眼間就好幾年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移出雲層時,佐助剛剛好睜開眼睛。就像以往,他又在屋頂上睡過去了。沒有毯子,也不在屋子裏,媽媽已經走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