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要向主坦白一個秘密,神父。”
告解室內,神父抬起頭來,透過窗戶的格柵,在略微昏黃的燈光中觀察著。神父對麵坐下來一位身著黑西服的中年男人,他把頭頂的帽子摘下來,放在腿上,沉默著。幾個簡單的動作,但神父能感受到對方舉手投足間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和沉穩。隻不過男人嚴肅的臉上帶著股掩飾不掉的深深疲倦。
“距離你上次告解有多久了?”神父的詢問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很久了……差不多有二十年時間。”
“那好,把擋在你和基督之間的罪行詳細坦白清楚吧。”
“噢,不,不。那太長,太複雜,很難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神父。”中年男人搖頭否決道,他的目光在狹的空間裏遊離,“不如這樣,我先幾個故事,幫助你去理解事情的大概始末。”
“好的。”雖然有些奇怪,但神父能夠理解。
“謝謝,神父。謝謝你。”中年男人的嚴肅神情放鬆了一些,“是一個俗套的故事。它大概在講,在一群遊玩的人群間,有年幼頑皮的孩子,在不遠處跟隨著的母親,還有其他在社會上扮演形形sèsè角sè的遊人……但人群中隱藏著一個窮凶極惡的歹徒,他即將要危害其他人的生命安全。然而,沒有人知道,他的偽裝做得很好,人們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也無法從表麵去判斷他的好壞——隻有我,隻有我知道他是極端危險的。那一刻,給我反應的時間不多,隻能夠在他殘害生命前搶先殺死他——在大庭廣眾下。但問題是,他一旦死去後,就再也無法證實他的身份。而我,自然也就成為大眾心目中認定的殺人凶手,必須要承擔令人唾罵的罪名。”
中年男人嘴裏的故事令神父皺起了眉頭,但男人繼續著:“就是歹徒想要製造流血事件,而唯有我能夠阻止他傷害其他無辜的人。事後沒有證據為我洗刷清白。如果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恰好就做出了這種事情,在你心中,我這樣做會是正確的嗎?”
“你所做的——”
但神父的話被中年男人打斷了,“先留著你要告訴我的答案,神父。”他略帶歉意的,“第二個故事也是以上麵為基礎,但增添了一些不確定的條件:歹徒已經要對無辜受害者下手了,給我的反應時間幾乎沒有——他在人群中,我無法等待時機,而想要阻止他,隻能用手裏的武器先把不幸擋在歹徒麵前的無辜群眾打倒,被我打倒的或許就有那些年幼的孩子,那些無辜的婦女,甚至是一些懷有身孕的母親……但如果不這麼做,將會有更多無辜的生命死在歹徒的手中——遠遠高於我所造成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