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淺淺(1 / 2)

西漢平帝五年,長沙國,臨湘城,清晨。

“小賤人,別跑!你給我站住!”有些暴躁的男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沐淺淺在心裏罵:“你當姑奶奶傻啊,站著被你們抓回去賣嗎?”

四天前,她從昭陵來到臨湘投奔未婚夫,當夜未婚夫對她下蒙汗藥未遂後幹脆把她打暈,然後將她賣進了天香樓,她進去後裝乖裝懂事,直到今日淩晨才尋了個機會逃出來。

沐淺淺對臨湘城並不熟悉,卻仗著身手靈活,一時間天香樓的護院也奈何不了她,隻是她要擺脫他們也不容易。

她穿過大街時,一輛華貴的馬車從街角駛了過來,她把心一橫,一個助跑,極為靈巧的從馬車的窗戶裏鑽了進去。

追她的天香樓護院有人眼尖的看到了這一幕,要繼續追,卻被為首的護院一把拉住:“那是長沙王世子的馬車,你想死嗎?”

幾個護院一聽到這話全慫了,原因無他,在長沙國,他們可以不知道長沙王,不知道首輔宰相,卻不可以不知道長沙王世子劉止戈。

傳聞他是紈絝中的頭頭,風月場中的老手,腦袋裏裝了無以數計的整人法子,若得罪了他,絕對生不如死。

一個護院問道:“頭,現在怎麼辦?”

“跟在馬車後頭,見機行事。”護院首領沉聲道。

沐淺淺跳進馬車時極為機敏,將身形縮了縮,避去了要害,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不受傷,然她的這些準備此時顯得有些多餘,因為她是落地時覺得身下極為柔軟,入目是約有一寸長的狐狸毛毯,鼻子裏聞到了淡淡清香,是沉香的味道。

她愣了一下,微微抬頭,然後便看到了一牆的書,那些書有兵書也有史書,本本精貴。

她伸手撐著毛毯欲坐起來,卻聽到了一記悶哼聲:“你往哪裏摸?”

沐淺淺被嚇了一大跳,一扭頭便見一男子半躺在軟榻上,不辨喜怒的看著她,嘴角邊泛著一抹譏諷的淡笑。

他此時半撐著頭,他的五官生得極好看,有一雙極撩人的鳳眸,他的發此刻散在雪色的狐狸毛毯上,配上他那意味不明的笑,整個人就如從畫裏走出來的狐狸精,還是男的。

她沒料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頓時傻在那裏。

劉止戈的眼裏染上一抹不快,伸手抓住她的手往上拉,沐淺淺終於回過神來了,這才發現她的手撐在不該撐的地方,頓時臉脹得通紅,忙道:“對不住……”

她剛想起來,不想馬車此時急轉彎,她失去手的支撐身形不穩頭一下就又貼回了狐狸毛毯,耳邊再次傳來男子的悶哼聲,她這一次連耳朵根都紅了。

她慌裏慌張的坐起來道:“抱歉……”

劉止戈卻笑彎狐狸眼問道:“是她讓你來勾引我的?”

沐淺淺一頭霧水,原本下意識的想點頭,在聽明白他的話後瘋狂的搖頭道:“你誤會了,我不知道你說的她是誰,我隻是為了逃命才躲進來的。”

“逃命需要穿成這樣嗎?”劉止戈伸手勾起她身上的輕紗。

沐淺淺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是她忘了,這幾天她身陷天香樓,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人拔下,換上了天香樓裏的輕紗,今日她逃跑之前披了一件布質男裝,逃跑的時候因為男裝太大,被樹枝掛住了,她情急之下將那件衣服脫了,跑到這裏就隻剩這件輕紗了。

好在清晨人少,她這副窘樣沒被人看到。

她忙將經紗拉過來,一把抓起幾上的錦衣披在身上道:“信不信由你。”

劉止戈嘴裏的嘲弄更重:“你這招欲擒故縱玩得真爛,她的眼光也越來越差了,竟連你這等貨色的人都用。”

沐淺淺被罵了,換做以前鐵定是要罵回去的,隻是眼下性命關頭,哪有心情理會他?

她將馬車的後簾掀開一道縫,見天香樓裏的護院就跟在馬車後頭,她伸手和將簾子合上,眼睛轉了一圈後對劉止戈道:“我幫你治病,你幫我把跟在馬車後麵的那幾個人給料理了。”

劉止戈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憑什麼?”

他的動作明明無盡魅惑,但是卻讓沐淺淺感覺到巨大的危險,她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隻挑起她下巴的手隨時都有掐斷她的脖子,她心裏警鈴大作,想著合適的詞語自救:“憑我能治好你的病,你脈像沉遲細弱,如今已經是三月的天氣,你這馬車裏還燒著暖爐,榻上還鋪著狐狸毛毯,這些足以證明你身有隱疾極為畏寒,換句話說:公子,你有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