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那天,我早早就登陸賬號進了遊戲。聯盟的人邀我一起去打怪,我跟著去了。一整天,我一直在等著牧森上線,但是他的頭像一直是灰色的。我知道,我們之間可能完蛋了,他不會再搭理我了。
果然,之後的幾天,他始終沒有登錄賬號玩遊戲,而且也沒有跟我有聯係。直到前幾天,他突然到了家裏來了。他說想要跟我最後玩一場遊戲,以後就當不認識。可不等遊戲玩完,我就接到了陸警官的電話。
他聽見是警察,而且馬上要上樓來,就表現的有些驚慌,還囑咐我千萬不能說跟他認識的話。我看著他穿上衣服出了房門,跑到樓上的緩步台上麵躲藏,心裏就有些疑惑。
後來,陸警官發現異常追了出去。我這心中的疑惑就更重了,覺得牧森肯定有事情瞞著我。但是我不敢去想,覺得自己猜測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怕。警官,你們到底查到了什麼?”
曲寞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接著問道:“為什麼約定打遊戲的時間是九號?”
“因為他正好那天有空吧?”陸路覺得這算不上問題,一個高三的學生,打遊戲自然得抽時間啊。
但是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牧森對陸路的感情顯然超過了一般的朋友。他親眼看見自己不負責任的生父跟陸路睡在一起,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他想要恨,偏偏又愛,想要愛,偏偏又過不去那道坎。他選擇在遊戲裏發泄內心的情緒,這是可以挑日子等待的嗎?不該是第一時間就衝過去宣泄嗎?
韓冷二號退掉酒店的房間,從那天開始就失去了跟外界的聯係。沒想到三號晚上跟陸路一起喝酒,還在他家裏過夜。也就是說,韓冷真正失聯是在四號早上,最後跟他接觸的人是劉牧森!
陸離馬上讓人去傳喚劉牧森,另外,曲寞建議他對陸路的住所進行一次仔細的搜查。
兩路人馬分別行動,陸離親自帶隊去陸路家裏,審問工作交給了曲寞。
很快,劉牧森就被帶了回來。他正在學校上課,突然出現警察把他帶走,校方第一時間通知了家長。劉霞接到消息,馬上就趕到了刑警隊,甚至比劉牧森還早了一步。
“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她看見陸離帶著兒子進來,衝過去大聲的喊著,“你們這是拿我兒子當殺人犯,我要申訴!”
“劉女士,我們都是按規章製度辦事,請你配合支持。我們有證據證明,你兒子是最後一個跟韓冷接觸的人,而且兩個人發生過爭執。”劉俊皺著眉頭說著。
他的話讓劉霞怔了一下,很顯然,她明白事情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複雜嚴重。她在這裏再怎麼喊都沒有用,對兒子沒有任何幫助.
想到這裏,她朝著兒子說:“牧森,你什麼都不要說,媽媽馬上找律師保釋你!你放心,一切有媽媽在,你不會有任何事!”
劉牧森看見自己媽媽欲言又止,劉俊帶著他進了審訊室,曲寞已經在那裏等著他。
劉牧森見過曲寞一次,上次在自己家裏接受詢問,他在場。當時雖然他沒問兩句話,但是劉牧森隱約覺得他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信號,尤其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讓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
“你第一次見韓冷是什麼時候?”他以為曲寞會問四號那天的事情,或者是自己跟陸路的關係,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問題。
反正他打定主意不說話,直到媽媽把律師找來。他坐下來,並不回答。可思緒不由得回到那一天,還是他上初中一年級的時候。老師說,學校門口有個人找他。當他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男人就站在那裏,那麼熟悉的感覺。
男人說自己是他的親生父親,叫韓冷。男人還說自己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自己,知道自己念哪個幼兒園,讀什麼小學。男人說知道繼父對自己視如己出,所以不想打擾他的生活。但是他有權力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而且還說給他準備了一筆錢,以後他想要讀大學、出國、結婚,都不用發愁錢。
男人說他已經長大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男人說自己不是個好父親,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那天,男人說了很多很多話,他的腦子卻亂哄哄聽不進去。
“你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親生父親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曲寞說得對,劉牧森早就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不是現在的爸爸。自己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劉牧森的眼神越發幽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