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教授推薦自然不能推脫,而且以柔學得就是這個專業,她並不抗拒跟屍體打交道。相反,她對屍體有一種想要研究的欲望。那些屍體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她們確實在通過某種方式轉達一些信息。把他們的想要說得話翻譯出來,揭開隱藏在屍體中的秘密,這就是法醫存在的意義。
以柔去了警察局,正好遇見雪利過來認屍。她捂著大口罩,可從眼睛部位還是能看出有些微腫,或許是她接到小文死亡的消息哭過了。
“曲太太,你怎麼來了?”雖然兩個人已經熟悉,可雪利一直稱呼以柔曲太太。
“我負責給小文驗屍。”聽見這話,她紅了眼圈,“小文死了三個多月,即使是天氣還不算太熱,也早就腐爛了。我一想到原本是個活潑可愛的小文,現在變成了臭烘烘的腐屍,心裏就難受的不得了。”
以柔能理解她的心情,帶著她進了警察局。詹姆斯警長親自迎接以柔,還特意叫了個女警陪著以柔。
女警帶著以柔和雪利去了法證科,小文的屍體就放在解剖室裏。進電梯下地下三層,立即感覺陰森起來。雪利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裹緊身上的外套。
以柔知道認屍是對家屬最大的打擊,雖然雪利和小文不是親人,可她們畢竟朝夕相處了好幾年,從感情上來說,她們是家人。
進了解剖室,在解剖台上放著一具屍體,揭去上麵的白布,一具屍體出現在她們麵前。以柔這才明白詹姆斯的話,為什麼確認小文的屍體需要做DNA檢驗,因為屍體的麵部被完整毀容。
隻看見屍體一眼,雪利的身子就搖晃起來,要不是以柔在一旁手疾眼快扯住她的胳膊,她肯定會摔倒在地上。
“是小文,就是小文!”她的聲音都顫抖了,手也在不停的哆嗦著,“這件衣服就是那天小文穿得那件!我們買了閨蜜款,我的是短款,她的是中長款。”
其實認屍隻是一個程序,DNA的檢驗結果不會錯,這具屍體就是小文。以柔看見雪利的狀態非常不好,輕聲詢問她要不要再好好看看。雪利支撐著點點頭,把頭扭了過來,“小文的右腳的踝骨內側有一顆小米粒大小的痣,平常非常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有一次,我買了一個腳鏈送給她,戴得時候我發現了。”
以柔靠近,果然在她說得那個位置發現了一顆不起眼的痣。這樣一來,死者的身份被確定無疑。
雪利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大口罩被浸濕,眼睛越發紅腫起來。猜測是一回事,親眼見到是另外一回事。小文的死,對於她來說是個不小的衝擊。
女警把雪利帶出去,以柔穿上專用的消毒衣服,戴上手套和帽子。法醫科給她配了個實習法醫做助手,是個金發藍眼睛的高個子帥哥。他把死者身上的所有衣服脫掉,準備好了解剖的工具,並做好了前期的消毒工作。
之前他就聽說了以柔的名字,是個中國人,在威爾斯教授的實驗室裏工作,是位有著豐富經驗的法醫。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以柔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年輕漂亮很多。在以柔的身上,有著東方人特有的神秘氣質,如果不是站在這裏,他肯定會覺得以柔是個明星或者是貴族!
這樣一位大美女,竟然幹起來法醫的行當,而且還把他們這些男人都比了下去。他覺得有些汗顏,同時還隱隱有些質疑以柔的能力。
可等以柔穿戴整齊站在解剖台前,周全散發出來的嚴謹、認真、一絲不苟的態度立馬讓他收起了那些質疑。
屍體早已經開始腐爛,周身散發出惡臭。死者的口腔和鼻子裏隱約可見有蛆蟲在動,他都覺得惡心的不得了,可以柔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以柔首先查看了屍體的外觀,胸口一刀是致命傷,麵部被劃了十五刀,其他部位沒有受傷的痕跡。
“胸口有大量的血液,是匕首類凶器刺中心髒動脈所致。根據屍體麵部刀傷留下的痕跡,證明凶手使用同一把凶器,先一刀刺中死者心髒,然後對其進行毀容。根據麵部傷口血液的流出的狀態,還有傷口呈現的狀態,應該是死亡之後一個小時之內造成的。”說到這裏以柔停頓了一下,她再次仔細檢查麵部和胸口的傷口,覺得自己的判斷並沒有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