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小姐的分兩種,一種是在夜總會、ktv、洗浴中心之類的地方坐台,客人滿意就帶出場,價錢都是明碼標價,店裏要提走一部分中間費用。
第二種就是個體戶,她們在街邊不明顯的地方站著,看見有單身男子經過就上前搭訕,一旦商量好價錢,就帶回家裏交易。
能在店裏混得都是年輕貌美的居多,像她這樣三十五歲以上,因為長期熬夜而皮膚粗糙過早衰老的臉,估計去了也搶不到飯吃。
曲寞推測的沒錯,她就在前麵不遠處的火車站拉客。一百到二百不等,想要留宿再加錢。有兩次客人見她一個人,事後耍無賴,她這才決定要改行。
“每次我找到客人,就把他們帶回這裏。可是我從來不走後麵的胡同,那裏連個路燈都沒有,我可害怕那些男人對我動歪心思。失身我不怕,我怕傷財!”
她倒是挺謹慎,自我保護的意識非常強。
“那個胡同出過什麼事嗎?你為什麼從來也不抄近路?”曲寞從她的話裏捕捉到一絲信息。
她把手中的煙掐滅,“兩年前住在這裏的一個女孩失蹤了,她在商場打工,那天下夜班沒回家。她總是走那個小胡同,說可以節省十多分鍾的時間。她家人報了警,又到處張貼尋人啟事。可找到現在都沒消息,就在前幾天,她們家搬走了。
原來我也走過一兩次那個小胡同,總感覺背後像有一雙眼睛在偷窺,後來就不敢再走。出了女孩失蹤的事情,我就更加不敢靠近那個胡同,覺得它像張開大嘴要吃人的怪物。”
曲寞聽見這話眉頭一挑,“可是你的衛生間小窗戶上並沒有安裝窗簾,看來你對那個曾經有人失蹤的小胡同不僅僅是害怕,更多的是一種好奇心理。在某個黑夜,你就站在那裏對著下麵窺視,希望能看見旁人看不見的場景。可惜,你什麼都沒看見,接連幾次,你就放棄了。不過,深埋在骨子裏的恐懼還是使你下意識的避開這個小胡同。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直覺是完全正確的。一年前,張穎在裏麵失蹤,現在下落不明。四個多月前,馬迎春在附近失蹤,她的屍體在距離這裏十站地的公園被發現。”
“小胡同裏麵藏著個殺人惡魔?媽呀,他不會就住在這附近吧?難怪我曾經聽見怪聲音,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呢。”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原本覺得並不重要,現在聽了曲寞的話才意識到這是重要的線索。
“有一次我半夜回來,在衛生間裏麵洗澡,隱約聽見有人喊救命。我細聽聽,又聽不見任何的動靜。你知道,我們這棟樓和胡同對麵那棟是背靠背,對麵六層又一直沒有人住,根本就不擔心有人偷窺。
我一直都沒裝窗簾,透過小小的玻璃窗往胡同裏看。裏麵黑漆漆,半個人影都沒有。第二天白天,我特意去胡同裏看了看,什麼異常都沒有。我覺得是自己太累,所以把鄰居或者樓下的電視聲錯當成了有人呼救。
可奇怪的聲音又出現了一次,這回是清脆的撞擊聲。就在幾個月前,具體時間我忘記了。那天我一邊上廁所一邊看微信,正在給一個朋友發得圖片點讚。
這次我聽清楚了,聲音是從樓後麵的小胡同裏傳來的。可跟上次一樣,我什麼都沒看見。”
曲寞趕忙讓她登錄微信,找到那個朋友的相冊,翻到那張被她點讚的圖片。上麵的日期清楚的顯示著六月三十號,圖片上傳於當天晚上十點五十分。也就是說,她在十點五十分之後聽見了奇怪的響動。
這個發現讓孟哲有些興奮,調查了好幾天,終於能找到關於馬迎春的一些蛛絲馬跡了。就在三十號那晚,馬迎春獨自一個人行走在小胡同裏,在那裏,她遇見了凶手。
凶手勒住她的脖子,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等到她完全死去,就抱著她上了停在胡同口的車。因為這裏偏僻,時間又太晚,所以並沒有人發現。因此,孟哲對凶手的側寫是凶狠,性取向或生理上有一定問題,偏愛又憎恨年輕女孩,有一定的經濟基礎。
曲寞聽了他的分析,笑著搖搖頭,“隻從馬迎春未被侵犯,就做出凶手是個性取向或生理障礙的推斷是莽撞的。而且你的分析還有個最大的矛盾,既然凶手有一定的經濟基礎,為什麼會拿走死者身上所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