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有恐懼,隻是你認為自己足夠掌控它。但是你錯了,恐懼慢慢將你吞噬,你正在恐懼。”以柔一字一句的說著。
布朗德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他看著以柔的眼神裏多了些鄭重其事。或許他對以柔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有心理疾病的小姑娘階段,他沒想過以柔能夠治愈。他覺得以柔很好控製,沒想到事情卻並不受他的掌控。也許從此刻開始,他才真正重視起當年這個小姑娘。
以柔卻邊說邊覷著曲寞,見到他又飛快的在紙上寫著什麼,隨即高高舉起來。
“你喜歡殺戮,喜歡淩虐,喜歡看著被害人戰栗掙紮,更喜歡他們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你的樣子。那會讓你覺得自己主宰了一切,可以藐視所有自以為是的人類。你喜歡新鮮的血肉味道,喜歡看著它們在鍋裏慢慢被煎熬,喜歡聽它們發出滋滋的響聲.可是,這一切都隻能成為回憶了!”
布朗德凝固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你被關在這裏,別說是女人,你連人都見不著,隻能靠聽力來分辨接近的人是誰。那些讓你興奮的一切,讓你奉為絕美味道的‘食物’,你這輩子都不能再享用!尤其是換到這間牢房,每當黑夜來臨的時候,孤寂,透骨的孤寂,對於一個沒有未來的人來說,僅剩的隻有回憶。
可那些回憶讓你感到絕望,痛苦,甚至是恐懼。你害怕這樣一天一天下去,你害怕再也回不到從前。所以,你接連寫了兩封信給多倫多警察局局長。你妄圖抓住這個機會,改變你的現狀!我說得對嗎?”
“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布朗德冷哼了一聲說著,“你知道每年有多少所謂的犯罪心理學專家從全世界各地趕過來,試圖跟我交談分析他們所謂的犯罪心理。他們還興師動眾在這裏成立了一個研究室,出了幾篇所謂的論文,寫得簡直是狗屁不通!”
“你在憤怒,說明我說中了你心中的真實想法。偉人也好,惡人也罷,屬於他們的時光終歸會過去。你的時代已經終結,你現在要做的是放下。布朗德先生,你曾經是非常著名的心理學家,應該不用我過多的勸解。這次我們前來,主要是想要得到一些關鍵的線索破案。我想,對於這個你肯定沒什麼興趣。不過我們可以改善你的現狀,讓你在這裏能待得更舒服一些。怎麼樣?我們可以合作嗎?”以柔在等待,不過她可是半點把握都沒有。畢竟她麵對的是個吃人不眨眼的惡魔,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了邏輯和套路。
等了片刻,他竟然點了點頭,這讓以柔感覺特別的驚訝。她瞧瞧曲寞,發現詹姆斯警長回來了,他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正在跟曲寞低語。
“布朗德先生,我們會在抓到凶手之後兌現承諾。不過你盡可放心,這個兌現隻會遲到不會缺席。”以柔言之鑿鑿的保證著。
“看來我別無選擇。”布朗德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妥協,“我知道他叫費羅伊,十年前十九歲,不過這些都可以偽造。你知道,看心理醫生的人很多提供假資料,這在我們那行司空見慣。他有一雙略帶憂鬱的眼睛,是個斯文有禮貌的青年人。他的家境很好,穿著一身的名牌服飾,說話略微有些口音。他對各種皮毛有一種近乎變態的喜歡,最開始是收集,後來開始屠殺小動物。他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勁,就找過來想要治療。
可惜,他隻來了一次就不再出現。我按照他留下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卻發現是個空號。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不過我敢肯定他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因為他曾經用這樣的辦法,把一隻狗的皮從頭到腳扒下來。”
聽見這些以柔眼睛一亮,很明顯,他提供的線索跟曲寞對犯罪嫌疑人的側寫不謀而合。
“還有其他線索嗎?”以柔接著追問著
布朗德搖搖頭,“這些還不夠嗎?我真不知道警察的腦袋裏裝得是什麼,白白浪費納稅人的錢!”
以柔沒有反駁和爭辯,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她不想再跟布朗德對話。
曲寞示意她出來,他不想讓以柔在裏麵多待一分鍾。
三個人接受搜查,領到了出行證,這才往外麵走。以柔扭頭瞧了一眼,隻見布朗德就站在攝像頭下麵,整個屏幕是一張他的臉。此刻,他的臉上出現一抹奇怪的笑,讓以柔覺得後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