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光明真的是普羅米修斯帶來的,那麼李察多希望到這裏看看,看看這個被黑暗和寂靜包裹揉碎的地方,比逼仄陰暗的牢房還讓人壓抑,比深埋地底的無燈礦道還黑暗。
這是心靈上的邊疆,是對自我認知的淡漠。這裏除了李察的呼吸聲外便是一潭死水,什麼樣的清風才能吹起半點漪淪?
在這裏不知年月,不識東西,一切的一切似乎從時間的長河中剝離出來。除了頭頂閃爍著暗淡光輝的光球,像燭火一般忽明忽暗,又好像在喘息,用盡生命的最後一點餘暉讓李察不至於徹底的瘋掉。
“也許這是上降下的懲罰吧!那這裏是十八層地獄的那一層呢?”李察緊緊望著懸浮在半空暗淡的球體,好像能從這光球中獲得一絲慰藉。但他知道不能,這個叫做主神的東西能讓他學習強化各個電影世界的奇妙功法、修真異能但是不能消除他內心翻湧的負罪感。
哪怕在這黑暗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寬慰著,在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後使用高舉著僥幸和無辜的辯解著,在血淋淋的事實前始終不認輸、不放棄。
“哈,這可真是人的劣根性啊。”在這黑暗中李察似乎陷入了一種“我思故我在”的哲思中不停地喃喃自語著。逃避,悔恨,好像達成了成就一切就不曾發生,那個聰慧溫婉的女孩就沒死在懷中,那個十幾年的好兄弟就沒有墜落山崖重度殘疾一樣。
“一別身向老,所思心未寧”,人終歸要活著,這是生物的本能。就像導致李察導致這裏的那個問題一樣“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著嗎?”在警察追捕過程中李察無意間進入到了這片神奇的空間,而唯二的神跡不過是李察腦海中關於這片主神空間大概的了解和黑暗中一遍遍自我催眠一樣的寬慰。
“歸塵的死不全是我的過錯”李察一遍又一遍的這樣告訴自己。
忽然間李察頭頂的光球亮光大起,隨時熄滅的燭火變成了燃燒的鎂條,雖然在這寬廣的空間中依舊算不得耀眼奪目,但是卻已然驅散了陰霾,重獲新生。
人總要活下去,哪怕頂著贖罪的名號。所以讓我們換一種語氣重新開始。
“主神空間提前重啟,五分鍾後進入輪回世界。”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清晰的回響在李察耳邊。黑暗中的哲思被打斷,滿心的負罪感被衝淡,李察中斷了與笛卡爾對思維上的鏈接。
借著光亮,李察抓緊時間觀察四周。
正方形的巨大廣場上空蕩蕩的,四周不知是什麼材料,柔和的散發著光亮。圓形的穹頂像極了李察家裏的瓷碗,白柚色的底倒扣下來,隱約間似有反複的紋路隱映其中,上下對應有種圓地方之感。最中間的半空中正是剛才如燭火般的光球,此刻起卻已高懸在空中,但是細細看來卻總有種虛張聲勢的感覺。
“這家夥怕不是沒電了吧!”
李察還待細看,這光球卻似惱羞成怒一般“傳送倒計時十、九、八、七”忽的一道光柱毫厘不差的照在李察身上,傳送開始。
光華閃過,這主神空間內再無李察的身影。此時若有人在旁仔細觀察的話,定然會發覺李察好像分解一般,成為一段段螺旋光片,顏色大相徑庭。上麵各有不同符篆,密密麻麻,而每個光片又各不相同。
隨著李察傳送而去,那光球驟然開始閃爍,四周卻是先一步由亮變暗,恢複死寂模樣。光球又或者稱之為主神,這回再也撐不住了,徹底成了瑩瑩之火,徹底成了弟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