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宗(1 / 2)

空有點陰暗,土地被鮮血染紅,將士們的廝殺聲不絕於耳。

騎兵王皚呆滯的望著空,他的愛馬剛剛被一個臨死反撲的瘋子修士一劍割下了馬蹄,戰馬已無力再戰。

他呆呆的站起身來,提起身邊的長槍,抬起腦袋,雙眼赤紅,麻木地悲鳴著邁開雙腿衝向一個不遠處的持槍白衣修士。

白衣修士目不轉睛,一槍揮過,卷起陣陣足以撕裂肉體的罡風,破空而來。

王皚雙眼赤紅,似乎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依舊不要命般往前衝去。

眨眼之間,罡風已至王皚麵前。

關鍵時刻,一坨肉塊狠狠地砸在王皚身上,將他推開。

罡風一閃,那肉塊瞬間化作血水。

王皚打了一個激靈,很快就清醒過來,背後陣陣發麻,雙眼的憤怒被恐懼所吞沒。

還未等王皚反應過來,便有一巴掌狠狠刮向王皚,王皚抬頭一看,淚濕眼眶。那馬背上的彪形大漢的臉色格外陰沉。他細聲道:“伍長……”

“這他媽是戰場!混子!如果沒有我挑起肉塊幫你擋下那一招,你怕是已經死了。”彪形大漢一邊對著王皚怒吼道,一邊伸手示意王皚上馬。

“誒,不過沒事就……”

王皚伸手抓住大漢,正準備上馬,卻發現大漢不做聲了,抬眼看去,親眼看見一柄白龍長槍刺透了大漢的心口,鮮血濺射在王皚臉上,大漢從馬背上轟然倒地,生機轉瞬消逝。

“伍……伍長,伍長!伍噗!”

王皚失聲痛哭,那柄白龍長槍緊接著橫掃過來,將王皚狠狠拍飛。

“伍長……”他嘴裏念叨著,渾身無力,鮮血如泉水噴湧,逐漸失神的眼睛直直望向山上的白袍道人與漸行漸遠的持槍白衣,口中似乎還在呢喃著什麼。

…………

山頂。

“守住祖淵,咳,咳咳,一定要守住!”白袍道人麵向東方,微顫立於禦字陣陣眼,以陣法傳音宗門各處。語音剛落,一絲黑血便從他嘴角微微溢出,道人臉色轉瞬化為慘白。他忙從袖內引出一粒妙藥,囫圇吞棗般吞入肚裏,借妙藥之靈秀調整已身氣機,這才有了些許好轉。

“師傅……竹子,還有竹子……”

一個秀氣少年站定在白袍道人身後,仿佛憋了許久一般,咬牙蚊聲吐出一句言語。

道人眉頭皺起,深吸一口氣,千言萬語終是彙成一聲長歎。

“啪!”

一聲巨響在少年臉頰上驀然而起,少年的臉頰以肉眼所見的速度快速紅腫起來。少年被打了個措不及防,呆滯了片刻,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淚水不一會兒便溢滿眼眶,轉頭怒視平時根本不敢直視的身影。

那道煞氣凜然的俊俏身影也是不知何時出現在白袍道人身邊。他撇了一眼少年,任憑少年眼神有多麼犀利,他都不再理會。他緩緩收回左手,右手手中的白龍長槍抓的愈發的緊實。

隻見他身著一身如雪白衣,點點紅黑鮮血如墨梅點綴白衣,長槍負於身後,雙耳耳垂各掛一陰一陽耳墜,更顯風采卓然。

他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對白袍道人道:“我宗二十四仙峰、十八靈湖,僅存三座仙峰,靈湖近乎枯竭,法字陣、符字陣已被風雷騎軍攻破。我宗修士十不存三,三師弟和五師妹雙雙殉情戰死,六師弟手腳經脈盡斷,已無力回。”

言畢,便是兩人之間的沉默不語。

他轉身,同樣麵向東方,眉目裏皆是不甘。

兩人的之間,除了沉默,還有身後少年的輕微啜泣聲。

硝煙彌漫的戰火下,屬於東秦的獨特弩箭弓箭在半空中肆意紛飛,破空聲從四麵穿透八方;南燕的騎兵鐵衣清寒冰冷,馬蹄聲雜亂但又保持著一定的秩序;中原大唐王朝的步兵甲士最為壯觀,一眼望去真如濤濤江海,在靜謐中廝殺,不曾發出半點多餘的聲響,唯有鐵器交織碰撞發出的肅然音律。

“師傅,……敗了。”那一襲白衣率先打破沉默。不甘,憤懣,悲痛……通通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七,別再想那根青竹了。你是我們七個親傳弟子中賦最高的,隻要你活下去,未來就有希望重振,或許還有可能親手手刃陳氏狗賊。答應我,七!答應我,楚琉!活下去!活下去!”

少年抬起頭,眼眶裏的淚水再也止不住,重重滴入腳下的土地,眼前的一襲白衣,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竟是破荒的在顫抖著。在少年的記憶裏,那一襲白衣永遠是沉著冷靜萬事可行的,從未有過如此地步。

“我知道,師傅,這些話是逆言,但是啊,原諒徒兒不孝。我隻有一事相求……保住楚琉。”

他淒然一笑,右手手上的白龍長槍波光微爍,仿若有了生氣一般。

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那一襲白衣便以長槍槍尾全力點地,借力騰空至禦字陣陣頂,再以輕身道法淩空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