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鍾不到,安然辦公室的門推開了,安然正在脫白大褂,聽到聲響轉過頭,發現進來的是林若夕。
“你有事嗎?”他問。
林若夕雙手背後,臉上帶著一抹汗涔涔的羞紅,走到他跟前,她抬高頭,滿眼真誠,“替我在莫雪兒跟前說幾句話,就說我知道錯了,我是……我是因為觸動太大,想像與現實相差太遠,才作出了應激反應,其實我真的是打心眼裏渴望與她交朋友。”
說完,林若夕把手伸到前麵。
安然瞟了一眼,怔住。
“這是我化了五個多小時折成的一瓶七彩星星和心連心風鈴。”她把一瓶七彩星托在左手上,把風鈴托在右手上,眼睛閃著淚光,“告訴她,我愛她!風鈴上吊著我的心,她的心,如果她原諒我,就把風鈴掛在她的窗台。”
“真漂亮。”安然很感動,他拎起了美麗的手工風鈴,“沒想到,你手這麼巧,好,我一定會幫你傳達。”
接下來的三天,林若夕都沒有看到安然。
醫院裏的工作她照樣做,上午忙,下午就比較空閑,因為父親一直處於沉睡狀態,又有護士照顧觀察,林若夕就三天兩頭趕往莫氏莊園。
守門的保鏢依然不開門,而憑她的身高,她的視線無法穿越圍牆的高度,看到二樓的窗戶。
失落而返,林若夕都會在徐曼琴房裏呆上一陣。
這天,她坐在電腦前,隨意地打開了扣扣,右下角頭像一閃,發出了“滴滴”聲,她點開一看,是陸帆。
若夕,我給你的手機為什麼不開?
話語後附帶上了一個悲傷的表情。
若夕,過兩天我就回來了,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對了,你父親的手術做得成功嗎?
留言是這兩天發的,最後發過來的是一張圖片,一對擁抱中的娃娃,上麵跳躍著許多紅心……
林若夕的心跳快了幾下,但很快,她又恢複平靜,雙手放在健盤上,她麻利地打出幾個字——
謝謝你!我爸的手術很成功。
她原以為陸帆不在線上,因為,他的頭像沒一會就變灰了,哪知,她的話發出沒有一分鍾,陸帆的頭像又亮了。
一個笑臉,一朵花,再一個擁抱。
若夕,我等了你好久。
林若夕的心又激跳了一下,盯著陸帆的真人頭像,手指在健盤上來回滑動,掀下一個字母,她消去,再掀下一個,她又消去。
若夕,能語音嗎?
不!這個字很堅決,林若夕發出去了。
若夕……
陸帆看似很失落,名字後是省略號,良久,他都沒有再發話,隻是頭像亮著,一雙好看的眼睛沉靜又深情,似乎在盯著林若夕。
對不起!
千言萬語,林若夕全擰成了這三個字。
不可能的感情,林若夕不敢拖遝,糾纏,快刀斬亂麻,是對倆人的負責,陸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她一個落魄的小姐,是不可能走進陸家的,陸母已經給了她鮮明的態度。
晚痛不如早痛,趁倆人的感情還沒有開花,就掐在萌芽狀態吧。
若夕,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嗎?
語氣是傷痛的,就算是冰冷冷的文字,林若夕也能感受到陸帆此時的心情。
對不起!我會爭取把錢早點還你。
她的話發出才三秒時間,陸帆的頭像就灰了。
他沒有回話,連一個表情都沒有發,林若夕望著屏幕,心裏酸酸的,一股酸痛的失落感從心底彌漫上來,眼眶一下子紅了……
她想,這一次,陸帆真的傷心了!從此,會真的把她忘掉!
關了電腦,林若夕從床底下拉出了一個紙箱子,小灰鼠那一天被她放進包裏,偷偷帶出了莫氏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