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受不住顧盛潯幾分鍾一個小求婚,一天一個大懇求, 終於鬆了口, 接受了顧盛潯的求婚。顧盛潯滿心歡喜,下一秒來自江眠的冷水就潑了下來:

“我戶口本在我爸那兒。”

“你要是找他要, 我覺得他可能會想打斷你的腿。”

顧盛潯打了個哆嗦, 再次想起三年前江銘錚看他的眼神, 恨不得要打斷他的腿的表情。

“沒關係,”顧盛潯一臉英勇就義地表情,“為了早點把你娶回家,挨一頓打算什麼!”

“哦,”江眠涼涼看他一眼, “你要是被打死了我就再去找一個——唔!”

顧盛潯吮咬著她嬌軟的紅唇, 恨恨地說道:“再說一遍?”手已經順著她寬鬆毛衣的下擺往上去了。

自從前幾天開葷之後,這男人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的,然後壓著她欺負。連續三天之後, 江眠已經徹底要炸了。每天一下地就差點跪在地上, 腿酸軟得都站不起來, 偏偏這男人還覺得不夠, 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這回任他怎麼撒嬌裝委屈,江眠都不為所動了。

顧盛潯隻好作罷。

江眠雖然被親得暈頭轉向的,但是顧盛潯的手一摸上她的腰理智瞬間就回來了,她飛快按住男人不安分的大手,微眯著眼道:“顧盛潯!這個星期的三次已經用完了!”

顧盛潯手一頓,無辜地抬眸:“你的老公是一個正常健康的男人, 一周三次太少了……一天三次都不夠……”在江眠涼涼的目光中聲音越來越小。

江眠絲毫不留情把男人悄悄往上攀的手拽出去,一本正經道:“顧總,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還不是我老公,我們還沒結婚。”

顧盛潯:……為什麼我媳婦總是這麼一針見血

“明天周末,我們去找爸媽拿戶口本,然後領證!”顧盛潯暗戳戳地計劃了好久,說什麼也得把戶口本從老丈人那弄出來,早日持證上崗,省得他家小寶貝老是不讓他上床。

領了證,就能天天都……了吧?

江眠斜睨了眼滿腦子黃色廢料的顧盛潯,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

顧盛潯開著車,一路上難得的打開了音樂,還穿上了西服,看起來很是正式。

江眠注意到了他的反常,想起他今天出門之前拉著她問了許多遍:“眠寶,我這樣穿怎麼樣?這樣呢?會不會顯得比較穩重?”

然後又換了個西服,問道:“這樣呢?帥嗎?穩重嗎?”

江眠眼睜睜地看著在外麵一個殺伐果斷、遇到危機也能保持鎮定的顧總半個小時內換了無數次衣服,徹底炸毛了。拉著他拚命地誇了十來分鍾,顧盛潯這才跟著她出了門。

“……顧盛潯,你是不是緊張啊?”江眠忍不住彎了彎唇。

顧盛潯神情一僵,江眠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也會緊張啊!”

顧盛潯很快恢複鎮定,“馬上要去見我老丈人了,能不緊張嗎?”

江眠被他這麼一說,又逗得笑起來,不顧顧盛潯的黑臉笑了一路。

“叮咚”

江眠按了門鈴,門內傳來腳步聲,幾秒鍾後門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陳依雲。

早就和江銘錚、陳依雲打過招呼了,陳依雲一點也不驚訝,溫和地笑了笑:“進來吧。”

顧盛潯恭敬地鞠了一躬,“阿姨好。”然後把手上一大堆精美的禮物抬起了一點,“小小心意。”

“哼,不需要!”不知道從哪走出來的江銘錚冷哼一聲,拉著江眠進了屋,立馬換上一張和藹的小臉:“眠眠啊,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雞翅,快來嚐嚐!”

江眠回頭略有擔心地看了眼顧盛潯,顧盛潯溫柔地看向她,“去吧,不是說想爸爸了嗎?”

江銘錚瞪大了眼睛:“臭小子,誰是你爸爸?!”

一旁的江寒見狀連忙結果顧盛潯手中的禮物,陳依雲拍了拍他的背:“進來吧,別理他。”

顧盛潯哪能真的不理,恭敬地看著江銘錚:“叔叔好。”

江銘錚輕哼一聲,欲說話被陳依雲一記眼刀過去後瞬間安分,麵無表情道:“哦,進來吧。”語氣甚是勉強。

顧盛潯剛坐下,就看見江銘錚拿著一副棋盤走了過來,連忙站起身,“叔叔。”

江銘錚上下看了他一眼,“會下棋嗎?”

顧盛潯點頭:“會的。”

“那行,來下一盤。”江銘錚和顧盛潯麵對麵坐著,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品性是可以通過下棋看出來的。

江眠從來沒看見顧盛潯下過棋,拉著江銘錚的衣角嬌嗔道:“爸爸,你天天琢磨下棋,你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他嗎?!我不幹!”

她不說還好,一說江銘錚就來氣,狠狠瞪了眼顧盛潯。

臭小子,騙得他家寶貝閨女求情!

顧盛潯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歎了口氣,摸了摸江眠的腦袋,神色溫柔:“乖,沒事的。”

江銘錚一看顧盛潯的手都摸到江眠腦袋上去了,氣得差點跳起來暴打他一頓。雖然早就知道兩人的關係,但是打心底依舊認為江眠還是那個小小一隻扒著他的腿撒嬌的女兒,看到如今另外一個男人和女兒之間的親密內心就是萬分的不樂意。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眠眠,跟弟弟去房間玩會兒。”

“爸爸——”

江眠剛想拒絕,就看見顧盛潯安撫地衝她笑了笑,隻好作罷。哼一聲就拉著江寒上樓去了。

看著江眠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顧盛潯才轉過頭,對上老丈人危險的眼神,微頓,露出一個恭敬的笑容:“叔叔。”

江銘錚哼一聲,手執黑棋,率先落下一子,顧盛潯緊跟著落下一顆白字。

“你想娶我女兒。”

顧盛潯心一緊,心知江銘錚這是要開始和他談談了,語氣堅定:“是。”

江銘錚邊落子邊道:“那你喜歡眠眠嗎?”

顧盛潯掃了眼棋盤,食指和中指夾著一顆白字輕輕落在交叉點上,發出“啪”清脆的落子聲,很是認真地看著江銘錚:“我愛她。”

聞言,江銘錚抬眸看向顧盛潯,這是他第一次和顧盛潯之間以這種身份關係見麵。想起第一次見麵還是那次給江眠搬行李回家的校門口,看著眼前黑西服的精致男人,江銘錚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子長的還挺好看的,怪不得自家寶貝女兒喜歡。

江銘錚打死也不承認顧盛潯比他好看!

不承認!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顧盛潯身上,他能看到沉穩和處事不驚,優雅以及從容。這種氣質不是後天培養的,而是與生俱來的。

江銘錚神情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緒。顧盛潯有點摸不清楚江銘錚心裏在想什麼,看他的表情似乎鬆動了些,但依舊不敢放鬆警惕。

“啪”顧盛潯落子後,主動笑了笑:“技不如叔叔,叔叔贏了。”

江銘錚看了眼棋盤上的局勢——在顧盛潯落子前後,局勢截然不同。與其說是自己的黑棋將顧盛潯的白棋包圍,倒不如說是他主動送上來的更準確。顧盛潯剛才那一顆白棋下得格外有水準,既讓他贏了,但又不那麼刻意,可卻是讓他看清了他的心意。

以此可見,顧盛潯的心思甚是巧妙。

明明可以贏,卻輸了。這是變相地在向他求娶江眠。

江銘錚看著顧盛潯,原本有很多話想說,卻又在這一瞬間悉數消失。

顧盛潯也絲毫不退縮地迎著他的視線對視。

江眠心裏一直想著顧盛潯,一個小時後就找了個理由匆匆下樓,當她下去的時候兩人已經下完了,棋盤都收拾好了。

江銘錚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然後被陳依雲叫走去幫忙,江眠被那一眼看得毛毛的,不明所以。

沒多想,一隻修長的手將她摟進懷裏,感受到頭頂上男人精致的下巴,安慰道:“輸了嗎?沒事的啦,我爸爸經常研究這些,輸給他不丟人的。”

顧盛潯輕輕嗯了一聲,抱著她沒說話,江眠還以為他依然緊張,雙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沒事的,輸了我也嫁給你。”

顧盛潯的喉嚨裏逸出淺淺的笑意,手指戳了戳她的背。

江眠不明所以:“怎麼了?”

“咳咳!”幾聲做作的咳嗽聲在身後響起,江眠嚇得一驚,立馬回頭,江寒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兩人。

“江寒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

江寒瞥了眼她,酸溜溜地說:“你這麼忙,哪兒聽得到啊?”

江眠一聽就知道他不高興了,正欲安撫他受傷的心靈,就看見顧盛潯鬆開了自己,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他,勾唇笑了笑:“聽江眠說你喜歡籃球?我前不久去國外出差,順便給你帶了他們的簽名球衣。”

江寒的眼睛瞬間噌亮,接過盒子,打開看見裏麵球衣上張揚瀟灑的簽名,聲音提高:“謝謝姐夫!”

然後捧著禮盒跑進了客廳。

江眠:“……”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吃午餐的時候陳依雲很是親切和善地給顧盛潯夾菜,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陳依雲和顧盛潯聊了會兒,對他的好感度唰唰地往上漲,連江眠和江寒這兩個親生孩子都不及他了。

吃完午飯後,當江眠拿著的戶口本走出江家的時候還有點玄幻,迷茫地看了眼身後的小洋房別墅,自言自語道:“就這麼簡單地拿到了?”

正在開車門的顧盛潯聽到後差點把自己的手給夾著。

簡單?!

天知道,他在家琢磨了多久!百度上那群亂七八糟的回答簡直是看得人想死。

顧盛潯打開江眠那一邊的車門,攔腰抱起,驚得江眠一聲驚呼:“你幹什麼啊?”

顧盛潯利落地給她係上安全帶,關上車門,快速走進駕駛室,打著方向盤,露出一個得意又迷人的微笑:“結婚去!”

“……”

“我有點緊張,我們能不能待會兒再進去?”江眠看著前麵還又有兩對情侶就到他們的隊伍,有點忐忑,緊張得直咬嘴唇。

怎麼說她也才剛過完二十歲生日……

顧盛潯就是怕夜長夢多才拉著她現在來領結婚證,反正雙方家長都同意了,何況還有個蕭辰在一旁虎視眈眈。雖然他隊自己和江眠很有自信,但是還是領個證更能放心。

很快就排到了兩人,民政局工作人員是個大媽,分別遞給兩人一張表格讓他們填,江眠緊張得筆都拿不好,神情看起來也有些緊張,頻頻看向她身邊的男人。

頓時聯想到新聞上的逼婚,於是湊近了江眠,小聲道:“孩子,你別怕,你告訴大媽,你是不是被逼迫的?!”然後還一臉警惕地看了眼顧盛潯,以為他聽不到。

實際上聽的一清二楚的顧盛潯:……

江眠看了眼顧盛潯沉如墨的黑臉,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自願的!”

大媽看了眼顧盛潯微微溫和的俊美臉龐,仿佛不相信般小聲追問道:“真的?你要是是被逼的,就眨眨眼!”

江眠:大媽,你諜戰片看多了吧?

再次聽的一清二楚的顧盛潯:“……”

江眠簽好字把表格遞給大媽,踮起腳親了親顧盛潯的唇,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真的是自願的,我特別愛他!”

大媽似乎沒想到,訕訕的笑了,安排兩人進去照相。

顧盛潯脫掉了外麵的西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江眠今天穿的剛好是白襯衫加A字裙,兩人緊緊地坐在一起,麵對著鏡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顧盛潯和江眠本就相貌出眾,這一笑,差點閃花了攝影師的眼睛,不由得感慨這小夥子真有自己當年自己的風範!

攝影師“哢嚓”一聲的快門聲,以及大媽懷疑目光下的蓋章聲,兩個紅本本被交給了他們。

江眠拿著自己的那一本紅本本走出民政局的時候還有點不可思議,自己竟然就這樣進入了婚姻生活。

天空萬裏無雲,偶爾有幾行麻雀飛過頭頂。陽光暖暖地撒在行人的身上,江眠舉著紅本本對著陽光看了看,又好奇地看了眼隔壁的隊伍:“那邊離婚的時候是不是還要拿結婚證才能離婚啊?”

顧盛潯腳步一頓,眸色微沉,聲音微顫:“你還打算離婚?!”

江眠一愣,本能地感覺到他聲音裏的危險,連連搖頭:“不不不不!我就是好奇!”

話音未落,手中捏著的紅本本瞬間被抽走,下意識一驚,順著看過去,男人骨指分明的修長手夾著兩個紅本本,麵無表情地說:“離婚,想都別想了,不可能的。結婚證放我這,我幫你保管。”

江眠沒忍住,小聲嘟囔:“我怎麼可能弄掉,離婚沒有結婚證好像還離不了……”

江眠沒別的意思,她就是嘴欠,總是忍不住說出客觀事實,就這個毛病每次都把顧盛潯氣得不輕。

男人深邃的眸子愈發深沉,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江眠頓時慫了,“我錯了我錯了!我沒有打算離婚的!我就是嘴欠!”在顧盛潯愈來愈涼的目光下縮了縮脖子,抬腳就想鑽進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