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一點貪歡 令她害怕的獨占欲

暴雨如注。

這是近三年來,霞照市最大的一場雨。天氣預報貼心的提醒,不宜出行。

但餘歡必須要走。

或者說,逃。

她隻帶了重要的證件並兩件衣服,急匆匆地背著雙肩包往外麵走。

費力地撐著一把大黑傘,二十四骨,結結實實,傘柄處刻著一個桑字。

桑,是她的小名。

一起長大的人都叫她小桑,唯有祁北楊愛叫她桑桑。

風疾雨斜,風吹起了少女飛揚的裙擺,淡淡的黃色,如同蝶翼般張開,被雨水打濕,又貼下來。

她赤、裸的小腿上還留有紅痕,那是兩天前祁北楊捏出來的,至今沒有消散。

祁北楊從來不懂什麼叫做憐惜。

餘歡費力地走出了這幢幽深的庭院。

門外,是管家為她叫的車。

在即將踏出門的那一刻,餘歡的胳膊忽被人用力往後拉扯,吃痛,雨傘直直地落在地上,沾上泥水。

餘歡臉色蒼白,驚懼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高定西裝上一絲褶子也沒有,眉眼深邃,鼻子高挺,極為英俊標誌的一張臉。右眼尾下,是一粒不大不小的痣,平添一份慵懶。

這樣好看的一張臉,在餘歡眼中,與惡魔無異。

祁北楊。

餘歡難以抑製地發抖,唇瓣盡失血色。

祁北楊死死地扣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輕撥開她臉頰旁一縷濕漉漉的發,聲音中帶著涼薄的笑意:“桑桑,你想去哪兒啊?”

……

餘歡猛然睜開眼睛。

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逐漸消散,新鮮的空氣重新回了這具身體之中。

她劇烈地喘著氣,仿佛重活了過來。

窗子沒關,飄進來幾縷淡雅的花香。餘歡租住的這個小區有些年頭了,二樓,朝陽,樓下種了滿院的薔薇,從她住進來那天起,一直開到了現在。

餘歡花了兩分鍾的時間,才使自己冷靜了下來。

閉一閉眼,她又做噩夢了。

距離她從祁北楊處逃離,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現實比夢要好的多,餘歡成功坐上車,離開了霞照市。

大概是過於恐懼,這一個月來,餘歡依舊時常夢到自己被祁北楊捉回去的情景。

離開祁北楊後,餘歡把手機卡什麼的全換了一遍,更是不敢踏進霞照市區一步。

就連這次主校區組織的彙演,她都找了個借口沒參加。

為此,趙玉沒少找她談話。

餘歡下了床,被褥柔軟而溫暖,是她喜歡的淺杏色。房間不大,但處處收拾的幹淨整潔,這是她的小房子,是她的避風港。

不像祁北楊的房間,大,空曠,處處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哪怕空調溫度再適宜,被褥再軟,餘歡躺進去,肌膚都是冷的。

祁北楊對她的執著與愛戀,近乎病態。

而現在,餘歡終於擺脫了他。

洗漱完畢,餘歡穿著拖鞋穿過客廳,往廚房的方向走去,預備給自己煮碗麵吃。睡裙口袋裏的手機響起,她一頓,拿出來,垂著眼睛看屏幕上的號碼。

鬆了一口氣。

是趙老師。

趙玉聲音急促,讓餘歡現在就趕緊過來主校區——晚上主校區彙演,有一段芭蕾係的群舞,《胡桃夾子》中的節選。還有一段獨舞,原本定了由宋悠悠來跳,誰知道宋悠悠在今早晨扭傷了腳,隻能臨時換人。

趙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餘歡。

這個角色,原本就是想讓餘歡來跳的。相貌身姿,她都是頂尖的,雖說是大二的學生,但能比的上她的人並不多。

餘歡連連推辭:“老師,我最近有些不太舒服——”

“餘歡!”趙玉聲音嚴厲了些,打斷她的推辭,“現在是特殊時候。”

一年一度的夏末彙演,曆來是學生們表現的時候,這是趙玉第一次帶隊,餘歡當然知道這對趙玉來說意味著什麼。

餘歡咬咬唇,最終點了頭:“好的,老師,我馬上過去。”

餘歡租住的房子在長錦區,公交轉地鐵再轉公交,花了接近兩個小時,才到達了主校區。

南影大的文體館大小僅次於省劇院,大大小小的舞蹈比賽經常在這裏舉辦,以前餘歡沒少來過這裏,對這裏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