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霜自然知道這些新米的去向,奈何早已經無法追究,不得已隻能暫時按下。
但今年西南大旱,連帶著京中的米價也都跟著翻了兩番。
秦重今年因為並沒有受到牽連,所以身上還承擔著維護京城安全的職責。
一旦米價突然上漲,必定會引起民眾的不滿。
人肚子都填不飽了,自然會起來鬧事。
到時候那些自家有米不愁吃喝的大臣們,還不是要把責任,都推到她家秦重的頭上?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她就掏空了自己所有的家底,連帶著從老夫人那裏,也借了點陸家的家私,從外地購買了一批新米。
有了這些米做緩衝,米價肯定不會高到那麼誇張。
隻不過楚先生在得知她的想法後,沉默了半響,然後恨鐵不成鋼的道:“你怎麼就在跟那臭小子有關的事情上才能開竅呢?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的意義?”
陸霜霜搖了搖頭,她的目的從來都隻是讓秦重沒那麼累而已。
有時候就連楚先生都不得不慶幸,幸好她喜歡的人秦重,而秦重又是個一心為國為民的忠臣良將。
要不然,這丫頭早晚得禍國殃民。
這批米可謂是責任重大,所以她不顧外麵的天氣炎熱,跟著青虹到了城門口。
此時,一大排捆得結結實實的馬車,停在了路邊。
為首的人陪著笑,嘴皮子都快要說破了,可城門口的軍爺就是不肯放行。
好不容易看到自家東家終於來了,那人像是見到了親娘似的,忙不迭的迎了過去。
“東家,您可算是來了。”
掌櫃的姓薑名綏,是她重新招進來的。
從前是給一個大戶人家當賬房的,奈何主人家想要舉家搬回到老家,可薑綏還有父母雙親在世,又因年老不宜勞累,所以隻能請辭。
陸霜霜就是看中他人孝順,為人老練圓滑卻又恪守底線,對主人家也忠心,這才聘用的。
看著曬黑了一圈的薑綏臉上的焦急,她立刻安撫道:“薑叔,先別急,我先去打聽一下。”
她來了,薑綏也有了主心骨。
當下就立刻回到了車邊,跟大家解釋。
她帶著青虹,走到了城門邊上。
此時正是晌午,那些官兵們除了當值的,都坐在不遠處的涼棚內乘涼。
見她這個嬌嬌嫩嫩的大小姐過來,幾個人互相遞了個眼神,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不知當值的軍爺,是哪一位?”
她音色綿軟,態度也客氣。
坐在最裏麵的男子也不起身,而是大喇喇的將兩腿都放在桌子上,囂張道:“大爺我就是,不知小姐找我有何貴幹?”
陸霜霜心頭冷笑,這樣的兵痞子,就該進一進她家將軍的軍營。
但麵上,還是保持著端莊的笑容。
“見過軍爺,我是那隊馬車的貨主。我想請問軍爺,我那些貨為何不能進城呢?”
那人嚼了嚼嘴裏的煙葉子,“呸”的一聲吐在了地上,吊著眼睛看她。
“那些貨是你的?”
“正是。”
“那好,你把進城的稅款補交了,就可以把貨都提走了。”
進城還需要交稅?
陸霜霜簡直聞所未聞,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她還是好聲好氣的問道:“不知,要補交多少?”
那人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
“不多,貨款的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