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單純的好意,還是另有所圖?
一個繈褓裏的嬰兒,他什麼都不知道,睡得一如既往的甜。
黎明悄悄地降臨在這座寧靜的古城,天地萬物慢慢地複蘇,一切看起來跟昨天都沒有變。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夾著薄霧,從窗子透了進來,濕濕柔柔。
在連續炎熱的夏天,這樣的早晨,令人覺得舒服極了。
楚夢妮睜開眼睛看到曙光,就如看見了前途一片光明。
終於可以看清楚這個地方了,這是一個荒廢的柴房。如她所想的,地下灑了一地零零星星的稻草,牆上結滿了蜘蛛網,隻要站高一點,就會碰得一頭都是。
柴房有一個窗子,光就是從那裏透進來的。
歐陽少恭放開懷裏的楚夢妮,站了起來,他動手把四周的蜘蛛網除掉,走向那道木門。
他搖了搖,木門非常結實,從外麵上了鎖。
楚夢妮走向窗台,可以看到屋外透著薄霧,石子鋪的路,石縫裏長出三三兩兩的野花,石上,青苔遍布。
這種房子,應該是荒落許久了的吧。
她想不出這裏是什麼地方,更想不出是什麼人劫持了他們,她心裏一片慌亂,但她表現得很淡定,因為怕他擔心。
歐陽少恭坐回稻草堆裏,呆呆地望著她,似乎在看著一個生命中極為珍視的寶貝。
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她?
楚夢妮輕輕地走近他,坐在他身旁,輕問:“你的頭還疼嗎?”
“不疼。”他眼也不眨地凝視著她的臉。
“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想。”
“你不想知道是誰劫持了我們?”
“想也沒有用,而且劫持我們的人很快就會出現。”
他相當冷靜沉著,也許這就是一代君王的風範吧。
楚夢妮心裏不禁暗暗佩服他,她從來不知道,他的丈夫原來這麼氣慨。
突然遠遠地隱隱約約傳來了腳步聲,漸漸走近,腳步聲每一個都很整齊,似是訓練有素的。
歐陽少恭和楚夢妮對望了一眼,他們終於來了。
“把門打開。”一個粗嗓子的喊。
一陣鐵聲的碰撞後,門“吱”一聲地開了。
“五哥,五嫂子,我來看你們了。”一個嘻笑的聲音道。
楚夢妮看見一個眉清目秀的錦衣男子領著一群侍衛走進來,他的臉上,透著一絲邪惡的笑。
“果然是你,老六。”歐陽少恭目光一閃,咬著牙齒從牙縫裏迸出話來。
“你一點都不驚訝嗎?還是在你心裏,早就認為隻有我歐陽少穎才配與你抗衡?”
這個氣焰囂張的家夥,就是先皇的第六子歐陽少穎,他膽子不小,野心也不小,有勇有謀,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
“朕自問一向與你素無過節,你把朕擄來,難道已經準備好了棺材?”
歐陽少恭雖然是在罵人,卻不帶半句髒字,而且語聲也是平平和和,竟像是與人閑話家常似的。
他目中雖有怒氣,神情也仍從容。
歐陽少穎也不生氣:“不,你應該在登基那天派人準備好陵墓才對,這樣才不會手忙腳亂,好歹你也坐了一年多的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