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時,見月老已在半空,連忙大喊:“喂,你還沒告訴我春兒的姻緣。”
“春兒是個善良的姑娘,也是個有福之人,你不必為她操心。”
聽到月老臨走前的這番話,楚夢妮總算能安心了些。
又是月窮歲盡時,細碎的雪應景地,像白色的沙粒一樣,一層層的鋪在地上。細碎的雪,不成花,也不成朵兒,讓那一汪期盼的水,無影顧盼。
細碎的雪,一連下了幾天,暗暗地將一顆心冰結。
禦花園裏,依然有不畏嚴寒的臘梅傲立枝頭。
歐陽少恭伸出戴著皮手套的手,讓細碎的雪落在掌心上,看著它慢慢化成一點水珠。
身處於茫茫的漫天小雪中,沒有一朵雪是為他而落的,縱然他是天子,也會有得不到的東西。
一種孤寂湧上心頭,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他,全世界隻有他,和雪。
金寶從茫茫白雪中奔來,一邊走一邊大喊:“皇上,皇上,好消息,大公主寫信回來了,還送來了許多貢品。”
歐陽少恭大喜,快步朝天和殿奔去。
冷番送來的貢品都是些參茸補品藥材,酒茶以及各種皮草。
歐陽少恭始終找不到他想要的,連忙問:“信呢,大公主的信。”
金寶從盒子裏拿出一封信:“皇上,這是大公主寫給夢妃娘娘的信……”
信封上的大字寫著:夢妃娘娘親啟。
歐陽少恭二話沒說,搶過信封就撕開封條,拿出信紙詳閱起來。
春兒的信裏,報平安報喜,喜是瞞過元烈的喜,信的後麵,她寫的思念家鄉,思念夢妃,訴盡離別的相思……
自從她被打盡了冷宮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冷宮裏什麼都沒有,天氣又這麼冷,她那單薄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思及此,他收起信道:“金寶,把信送過去給夢妃,順便把大公主進貢的東西全送過去,另外再多加四個暖爐……四個應該夠暖了吧?”
“皇上若是還關心娘娘,何不過看看娘娘真正需要的是什麼。”金寶實在忍不住要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皇上什麼都好,對政治著著敏銳的觸覺,就是對感情太過遲鈍,叫外人看了都心急。
其實歐陽少恭也曾經想過千千萬萬次要把她召回來,可是說出的話,就如潑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肯拉下臉,依她倔強的性子,也不見得會領情。
“叫你去你就去吧。”
“奴才遵命。”
“慢著,還是朕親自去一趟吧。”
金寶勾起一個得意的微笑,皇上的一張臭臉,是時候結束了。
風,將雪花亂吹,拍打在人的臉上,有種刺骨的冷。
一紙水墨,如一隻在雪中飛舞的蝴蝶,翩然落在他的腳下。
好一幅潑墨桃花!在雪地裏盡顯璀璨。
雪,帶給人無限的靈感,卻也帶給人煩擾。
不然有誰會在大雪天開著窗,敞著門,甘願與自願融為一體?
她一身淡藍色的長裙,在雪中飛舞著,窗下、屋前、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