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何不趁勢幫他們煽點風,添點油。
楚承恩突然歎了一口氣:“等一會我要去看看馭親王,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從太子到王爺,大行皇帝就剛剛入土,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想起那個總帶著和善笑容的男子,楚夢妮突然好想看看他的近況。
上次在太子宮見到他時,連話都來不及多說一句。
她和歐陽少恭都有愧於他啊!
楚夢妮和夢承恩馭王府等了一會兒,王公公就把他們帶進府。
馭親王府看起來十分簡潔,非常適合楚夢妮的審美觀。
裸露的新土,幾棵新種的小草在微風中搖擺,好一番嶄新的景象。
從前園一路行來,一路清幽,連仆人都見不到一個。
王公公並沒有把他們帶到大廳,而是帶了他們到後園。
在湖邊的小亭上,楚夢妮看到了正在埋頭點墨的歐陽少謙。
王公公意欲上前去通稟,楚夢妮卻輕拍了一下他的肩,壓低聲音道:“別打擾他。”
她放輕腳步,慢慢地走到歐陽少謙的身後。
歐陽少謙全神貫注地在紙上行書,一氣嗬成的收筆。
旁邊已擺了幾張墨跡已幹的,既有字,亦有畫。
楚夢妮輕輕地拍著掌:“想不到馭親王寫得一手好字,好一首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隻是附庸風雅罷了,讓小姐見笑了。”歐陽少謙站起來,抱拳彬彬有禮地說。
“王爺此番的心情,豈不是這首詩的寫照。”
“我怎麼能跟無稹大師相提並論,不過我看小姐學識淵博,不知能不能讓我看看眼界。”
“我……”她的書法,早已還給老師了。
歐陽少謙難掩失望,泛起一絲笑意道:“不方便也沒關係。”
“既然王爺不介意,那我就獻醜了。不過我首先聲明,我寫得不好可不準笑。”
歐陽少謙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請楚夢妮坐下。
她開始學著古人的樣子,提筆蘸墨,落筆展卷,即席揮豪……
這時楚承恩也走了上來,他也對楚夢妮的學識有著濃厚興趣。
他的妹妹自小愛讀書,寫字卻不認真,十幾歲時還不懂抓筆,不知道現在會不會有進步?
半盞茶的功夫後,她終於收筆,望著墨跡未幹的字,自我感覺良好。
楚承恩湊了上來,還未看就笑著說:“原來我妹也會寫字。”
“別門縫裏看人。”
“什麼意思?”
“把人看扁了唄。”
歐陽少謙認真地看著那幅字,輕念道:“蘭亭臨帖,行書如行雲流水。月下門推,心細如你腳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卻難拓你的美。真跡絕,真心能給誰。牧笛橫吹……美,太美了!”
他連連拍案叫絕,字行之間,無不表現作者纖細、婉約、不羈、似行雲流水,卻又不乏細膩的筆法,卻承載著淡淡的悲傷,淡淡的單相思。
楚承恩一看,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這叫行書嗎?連草書都不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