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蘇父皺眉。
蘇母點頭。
「打人的小丫頭呢?」蘇父繼續問。
蘇母想了想說:「孫律師說隻要把這件事一口咬定推到她身上,蘇徹就一點事都沒有,畢竟他沒動手,這件事還是好處理的。」
蘇母話音剛落,旁邊的蘇徹突然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你們這樣做還是人嗎!我明明是主犯,她是受害者!」
「閉嘴!」蘇父大駡,又要起身去撿皮帶,但被蘇母拉住了。
蘇母搖搖頭嘆氣,「這幾天我讓他舅給三中說一聲,讓他暫時休學幾個星期,我倆也別出去了,就在家裏守著他。」
蘇父點點頭,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
……
幾天後,陸長源和顧克英領著陸鬱去了三中校長辦公室,進門後,裏麵除了校長外還坐著幾個人。
三中副校長和一男一女。
副校長左手邊是一個似笑非笑正在玩一串珠子的胖子,右手邊是一個明艶動人的貴婦,陸鬱進來時,他們的目光意味難明地打量了過來。
女孩頭髮亂糟糟的,雙眼無神,表情木然,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一樣。
看到她這副憔悴的模樣,蘇母抿緊了唇,搭在名牌手包的手指緊了緊。
她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
校長讓陸鬱一家人坐下,掃了眼陸鬱,開口說話:「人齊了,咱們長話短說,陸鬱把人打住院這件事行爲極其惡劣,極其有損三中聲譽,經過校領導的再三考慮,給予陸鬱開除學籍處分。」
聞言,陸鬱沒什麽反應,可顧克英蹭地站了起來,焦急萬分地說:「校長這件事確實是陸鬱的錯,可……」
話沒說完,三中校長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已經做好的決定不會更改了,打人的事陸鬱全責,三中不會買單。」
他瞧了瞧蘇母,補充道:「當然,蘇家也不會買單。」
聽到校長這麽說,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的陸鬱抬起了眼,她看了看校長,又看了看蘇母。
心灰意冷。
顧克英接受不了校長的決定,在辦公室裏潑婦似的駡喊,但是這些聲音仿佛離自己無比遙遠,視綫越來越模糊,陸鬱暈了過去。
……
醫院確診了,被陸鬱砸了腦袋的那人醒不過來了。
索賠兩百萬。
陸長源和顧克英坐在客廳裏,一人一個手機在瘋狂地打電話借錢。
可借遍了親戚好友,也隻湊了六十萬,離兩百萬依然差的很遠。
顧克英幾夜沒睡覺,眼睛都腫了,她剛向娘家借錢卻被駡得狗血淋頭,心神交瘁的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陸鬱的房門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陸鬱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瞪著眼看著天花板。
「陸鬱,我受夠你了!」顧克英深吸了口氣,「等這件事情解決了,你出去自生自滅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鬱甚至連眼皮都沒眨。
顧克英重重摔上門,心裏已經不再認這個女兒了。
房子被賣的那一天,顧克英把陸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扔給她,把她趕出了家門。
陸鬱像行屍走肉一般拖著行李箱走在街上。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還活著?
走到河邊時,她兜裏的手機震了一下。
陸鬱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一條短信。
蘇徹:「在哪?」
陸鬱自嘲地笑了一聲,把這兩個字讀了一遍。
在哪?
嗬,真夠諷刺。
「咚。」
手機被扔進了河裏。
陸鬱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