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書亭接到餘知意,如願以償地被抱到了後座。餘知意第一次見到像付向鄴這樣的人物,十分拘謹地打了招呼,坐上車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付向鄴也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平常沒什麼事,別人不找話說,他就能一直沉默,隻是車上越沉默,餘知意就越尷尬。
霍書亭看她未免過分緊張了一點,於是發微信給她:[知意,你不要緊張啊,付向鄴不會吃人的。]
餘知意飛速地回複:[但是你之前有說你很怕他,以前我都是在電視上看他,近距離接觸,真的好緊張。我會不會說錯話惹他不高興啊。]
霍書亭勸她放寬心:[沒事的,想說什麼說什麼,反正他天天都不高興,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你要是不好意思說話,那你就給我發微信吧。]
付向鄴開車上了高架橋,路況一直壅塞,車輛陷進車流,根本難以抽身。餘知意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心裏越來越慌。
“亭亭,怎麼辦啊,再這樣堵下去,我們就趕不到了。”
霍書亭摁下車窗,朝外麵看了一眼,遠處的車輛彙成一條條長線,蔓延到很遠的邊際,一輛輛車都在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移動著。餘知意很著急,霍書亭下意識地看付向鄴一眼。付向鄴不會是故意開上這條路,故意讓她們遲到的吧?
“知意,你先別急,可能是前麵出了什麼事兒,等交警來疏散之後可能就會好,大不了咱們不回學校拿應援燈了,直接去酒店,後援會一定會發這些東西的,到時候再買也來得及。”
“那好吧。”
餘知意無能為力地說了一句,臉上的隱憂之色始終盤桓不去。
霍書亭懷疑付向鄴是故意的,礙於餘知意的情麵,沒有直接問他。餘知意心情焦急,一遍又一遍得打開微信,最後似乎是收到了什麼消息,突然捂住嘴,很振奮地跟霍書亭說:“亭亭!賀胥寧給我發微信消息了。”
“賀胥寧還加了你的微信?”
餘知意這麼一說,霍書亭的心思更沉了,不知怎麼的,她與付向鄴默契地在反光鏡中對視一眼。
“是啊,那天他說要給我票的,但是票沒帶在身上,所以加了微信,之後把票寄給我的。”餘知意笑得甜蜜,幸福感衝淡了麵對付向鄴的緊張,“所以說我的愛豆也太好了,喜歡他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任何饋贈都是標好了價格的,送一張門票對賀胥寧而言不過是一件舉手之勞,要用這些假象來腐蝕餘知意的防備心,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餘知意沉浸在驚喜裏麵,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呃,”霍書亭迂回地問,“那他跟你說了什麼呀?”
餘知意羞於啟齒,給霍書亭發了一條微信:[他問我今天會不會去,說他很希望看到我。]
“很想見到你?”
霍書亭氣得快要嘔血。
餘知意含羞帶怯,拚命拚命地點頭。
霍書亭逃避地蒙住臉,艱難地做了個決定。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餘知意上當,哪怕餘知意聽了真相之後遷怒她,霍書亭也問心無悔。
餘知意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又補充說:“哎?亭亭,他問我在哪裏,又給我發了一個地址,是什麼意思啊?”
霍書亭二話不說,蠻橫地搶走他的手機,仔細地看了兩個人的對話。賀胥寧首先是慢慢悠悠地與餘知意調情,曖昧又不戳破底線,到了現在等不及了,直接發了酒店地址過來。
霍書亭不想傷著餘知意的顏麵,打字給她:[知意,你是不是覺得他在跟你玩曖昧,想要追你啊?]
餘知意的少女心簡直快溢出屏幕:[好像是有點這種感覺,但是吧,我又覺得有些奇怪,我們還沒有互相了解過,他就這樣殷勤,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我關注他這麼多年,我很了解他,但是他對我一無所知呢。]
霍書亭一個字一個字地反複咀嚼,餘知意表現出了疑慮,但一點戒備心都沒有。事情越拖隻會越複雜,餘知意上車還不到半小時,霍書亭就徹底破了功。“餘知意,我實話跟你說了吧,賀胥寧他就是一個人渣,他加你微信,跟你聊天玩曖昧,今天還直接把酒店地址發了過來,明顯就是想跟你直奔主題,不是在追你,是想睡你。我跟你說,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在圈裏名聲很臭的。”
兩人說著悄悄話,付向鄴在前麵淡不可聞地笑了一聲,霍書亭出門前還再三警告他不要告訴餘知意真相,結果沒過多久,她自己倒先沉不住氣了。
“啊?這怎麼可能呢。”
賀胥寧把銀幕形象經營得完美無瑕,餘知意很難相信他會是這麼輕浮的一個人。“會不會是有誤會啊,他的見麵會就在寶格麗酒店啊,可能是在怕我迷路,所以發地址給我?娛樂圈裏造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要相信那些流言啦,我們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霍書亭皺皺眉,表示並不樂觀。餘知意言辭確鑿地支持偶像,直到她再次打開微信。
賀胥寧:[我包了頂層,你來嗎,給你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