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是時下最炙手可熱的小鮮肉之一,性格大大咧咧,到哪兒都是小太陽,發牢騷就像撒嬌,年紀稍長的工作人員都愛寵他。
霍書亭化著妝不方便說話,化妝師解釋說:“因為主角是兩個人演,一個演年輕的時期,一個演中老年的時期,所以我們要調整一下妝容,讓兩個演員看起來更相似。書亭跟陳老師是一個風格的美人,但還有些不一樣的特質,要蓋住。陸昊你的妝容其實也是這樣,隻不過女生的要更麻煩一些。”
“謔,”陸昊不耐煩,搬個小板凳在霍書亭旁邊監督。“霍書亭,你愛玩遊戲嗎?”
霍書亭擺手表示不玩。
“算了,我自己玩。”
霍書亭在鏡子裏打量陸昊好幾眼,暗自奇怪,明明她之前見到陸昊還覺得他蠻帥的,回來時跟付向鄴一對比,突然發覺他也不過如此。陸昊雖然眉清目秀、陽光活力,但離付向鄴實在是差得太遠。霍書亭心痛不已,她好不容易積攢了一點心動的少女心,中途被付向鄴這麼一攪和,全部都消失殆盡了。霍書亭愁眉苦臉,把衣角捏得皺巴巴的,寂寞地守在門口等著拍戲。
場務把路上與屋頂的積雪除淨,擺上這個季節沒有的花草,燈光、攝影各組準備就緒,霍書亭身穿單薄的襯衫,拄著光滑的木製拐杖,走進了畫麵。劇本裏的女主角是個先天有腿疾的少女喬念,因為那個年代物質緊缺,她身有殘疾又家境普通,沒有機會讀中學,一直很遺憾。後來喬念在偷聽教室講課時遇到了男主,兩人慢慢結成友誼,男主知道女主想讀書,就在夜裏教女主學習。今晚的戲就是演的喬念晚上第一次從家裏逃跑,溜去男主家裏看書的情節。
晚間寒風瑟瑟,但劇中的時節是初夏,霍書亭忍住寒意,拄著拐杖靈活地往男主家的方向走。演戲不僅要注重表情,還要兼顧肢體語言。霍書亭曾經看過廢片的片段,宋文心選擇把這段走路的情節演得非常艱難,她的版本是喬念蹣跚笨拙地走去了男主家。而霍書亭卻不認同這種演繹,她曾經觀察過三院運動學科裏的病人,活潑的人纏著紗布、拄著拐杖也能上竄下跳。霍書亭揣摩覺得的時候認為,女主的情況應該與那些病人相似,她是一位有先天殘疾卻很樂觀的少女,青春洋溢,習慣了有拐杖的生活,動作應該熟稔,表情應該恬淡喜悅,同時要非常收斂。
霍書亭照著自己的解讀演下去,把陸昊想象成付向鄴少年的時候,順利地照著劇本演了三場。她流暢地將三場戲走完,導演拿著大喇叭四處指揮,霍書亭以為剛才隻是試驗,還坐在石階上等著再來一遍。工作人員來收花草時,她還阻攔說:“哎,大哥,別收啊,一會兒還要用呢。”
“還用什麼用,”陸昊從屋裏走出來,“今晚的戲都拍完了,大姐,你還沒過癮嗎?”
“這就完了?我還以為導演隻是給我個機會練一遍呢。”
霍書亭莫名其妙,她感覺什麼都沒演呢。
“這種戲嘛,追求的就是放鬆自然,跟你說過了。”陸昊蹲她身旁,抬抬下巴說:“你看,導演這不就走過來找我們了。”
李柔嘉笑著走到石階前,和聲細語地說:“謝謝你,書亭,你今天的演繹非常棒,讓女主真的成為一位少女,今天三場戲都過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喝一些暖胃的湯,不要感冒了。”
陸昊聽著不是滋味,不平地說:“導演,你怎麼隻誇她,不誇誇我啊?”
李柔嘉笑得如沐春風,再補充:“你也很棒。”
“哎呀哎呀,我好餓。”
陸昊戲癮上頭,虛弱地倒在地上不起來。“我要吃東西,不然起不來了。”
“唉,我有,我老公今天給我送來了吃的,我給你拿去。”
霍書亭記起車上後備箱裏還有零食,坐上輪椅走去了停車場。她摁下按鈕,後備箱門與裏麵的小燈自動打開,飄出來幾隻氫氣球。後備箱裏堆著小冰箱和各種各樣的零食和鮮花,驚喜一環接著一環,霍書亭顧不上驚歎,捧起裏麵的花束,取走安放在中心的禮盒。
禮盒裏裝的是枚蜜蜂形狀的寶石戒指,彩鑽點綴翅膀,水滴狀的無燒鴿血紅寶石當作軀體,華美高貴、栩栩如生。
霍書亭抽出裏麵的卡片,上麵寫著:
[致勤勞的蜜蜂。]
霍書亭給自己戴上戒指,在燈光下反複欣賞。付向鄴可真沉得住氣,把這麼貴重的禮物放在後備箱裏,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霍書亭越想越覺得自己失職,打算不如今晚再拍點上次那種照片,犒勞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