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龍的尖沙咀出發,在上環港澳碼頭登船,所謂的船並不是後世常見的噴射船,飛翼船更是連影子都沒有,一概是由某些大型船運公司出資購買並整修過的客輪。曹迅幾個跟在山記、財記的身後,魚貫上船,因為是短途航行,也不必進艙休息,隻是甲板和瞭望台欣賞一下海中景致,“……現在是這樣,要是在十年前,想要到港買票,簡直是不可能的。”
“哦?這話怎麼?”
“當年有一個叫扁頭平的,帶領一幹馬仔,成活躍在港澳碼頭周圍,旁人買不到的船票,他們大把大把的有的是!隻要你肯多花錢,就能獲得一張出讓的船票。”
“也不過就是黃牛黨嘛!”
財記哈哈一笑,“劍哥在香港呆的時間不長,連黃牛黨都知道了?”
胥雲劍驕傲的昂起了頭,好像真覺得自己能夠知道黃牛黨這個稱呼是很光榮的一件事似的,“接著,接著?”
“本來一張票不過十五、二十港幣,到了這些人手中,就要三五倍,最高紀錄0倍的出售,至於他們通過什麼途徑弄到這麼多船票,進行炒票活動時何以沒有警察執行職務,就無人知曉了。”
“那後來呢?”
“後來就逐漸引起眾怒了,他這種做法雖然是財源廣進了,但來往港、澳的旅客卻吃盡了苦頭,準備前往賭博的還不會計較這三、五倍的船費,但正常旅客或假道澳門回鄉的就苦上加苦了。後來聽,澳門的一個江湖大佬出麵,在自己的寫字樓中秘密召見了扁頭平,雖然不知道他們了些什麼,但從那之後,港澳碼頭突然海晏河清。炒票活動自行停止了。”
“……後來有人見到扁頭平和他的馬仔,衣冠楚楚的進出於葡京賭場,大放其高利貸,以前替他作炒票活動的一群馬仔,也搖身一變,成了穿插於賭場內的貸款經紀了。”
貸款經紀這個名字對曹迅還沒有什麼感覺。胥雲劍和李鐵漢卻立刻變了臉色,“……仆街冚家鏟,都是一群雜碎!”
曹迅撞了他一下,低聲道:“怎麼了,你鬧什麼?有外人在呢!”
山記和財記猜出了一點緣故,故作未聞,顧而言他的道:“咱們到澳門之後呢,先住進喜興酒店,晚上在鮑魚池給你們三位接風。另外,還有幾個新朋友要介紹給你們認識。就是八爺,上回我和曹先生過的。”
曹迅嗯嗯哦哦的答應著,“那,對了,財記,上一次你和我什麼,這個八爺……”
“八爺是江湖前輩。最愛獎掖後生晚輩,幾次聽我和山記起過盧先生和您。因此很感興趣,想見你一見,沒有其他的意思的。”
這樣的話連胥雲劍和李鐵漢都騙不過,更遑論曹迅了。笑嗬嗬的聽著,絕不發表意見。幾個人著話,客輪一聲鳴笛。緩緩停靠在澳門碼頭,下船坐出租車,穿過聖安多尼堂區不遠,就進入澳門最繁華的大堂區了。
大堂區是澳門的經濟中心,著名的葡京大酒店就坐落於此。曹迅他們入住的是距離葡京不遠,同在新馬路上的喜興酒店,澳門的賭博業非常發達,幾乎所有的大型酒店都自帶有賭場,不過大、名氣不同而已。“看見了嗎?”山記隔著車窗指向路邊聳立的葡京酒店,“這裏的建築可是大有講究哩!”
“哦?怎麼?”
“據是暗藏了很多風水玄機,嘿,深不可測啊!你看看那道正門,是不是很像一隻獅子嘴巴?另外一邊的則像老虎口,而且兩隻門前就是的士站,賭客由此進入賭場,就好像掉進獅子、老虎的口裏,賭客就好容易被獅子、老虎‘食住’。因此,賭客從這兩隻門進入賭場,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啦。”
胥雲劍探頭看看,確實如此,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我上回來的時候,也贏了很多錢呢?”
“當然,這隻是籠統的法,賭場總不能設計一個必殺局,否則,所有人來這裏都是輸家,連一個贏錢的人都沒有,豈不是把客人都嚇跑了嗎?所以,賭場內總會特別設計幾個風水學意義上的‘生門’,客人要是有幸坐到這樣的台子前,總還能保持一個不贏不輸的局麵,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