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拿到寧凝南的反饋消息,親自和寧凝南到蕭家解釋過之後,也開始對這件事有了好奇之心。作為公會的會長,乜通家學淵源,他的曾祖父在這個行業中大大的有名,正是當年以華人做西餐店的第一人!名叫乜支豪——乜支豪做西餐可不是在香港,而是在清末時代的京城;他是總署大臣張蔭恒的廚子!
光緒二十七年的時候,德國亨利王子訪華,身為總署大臣的張蔭恒出人意表的安排光緒皇帝降座與其握手——這在守舊派看來,無疑是悖逆祖宗、忘卻我朝上國儀體的舉動;這還不算,在安排兩個人進茶點的時候,更是讓自己府中的廚子——也就是乜支豪——親自準備西點;這種做法在內務府看來,無異於公然造反!因此動了李蓮英,在慈禧麵前屢屢進饞,不久之後。張蔭恒被禍被殺,乜支豪雖然是張府的下等雜役,卻也不能免罪,給發往烏魯木齊軍前效力。一直到滿清倒台,才得以返回家園。
因為這樣的一重經曆,在乜支豪到了香港之後。很快就成為包括港督在內的眾多英國人爭相延請的對象,乜支豪也因此存下了大大的一筆家貲,不過老人雖然因此發了財,卻絕不願意後輩走自己的舊路,一直到死,都沒有把這一門獨到的手藝傳給徒弟以外的任何家人。
乜支豪的兩子兩女自然不敢違逆老父親的訓誡,而且來也怪,他們的血液裏似乎也沒有這方麵的分,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一直到民國二十三年,也就是乜支豪去世三年之後,乜通出生了。這個孩子長到七八歲的時候,就能憑借入口的食材,大人似的出品鑒的話來,“今的萬魚豆腐不好吃。一定是張媽不好受了。”所謂的萬魚就是指魚籽。
家人叫來張媽一問,果然如是!女子在每個月的幾裏,都會因為生理上的變化。而導致口味的失調。但就是這樣一點點具體而微的差別,他一個孩子就能嚐得出來?乜父歎了口氣。雖然百般不願意讓孩子做這個伺候人的差事,也不得不承認,他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乜通是從香港老字號的酒樓,名為通樓的行政主廚的位置上走進餐飲業公會的,並且在前年擔任了會長。
這些事都是後來聽魏來財的,現在盧利還不知道。恭恭敬敬的向對方點點頭,“通哥,我不是會員,就叫您通哥吧。”
乜通爽快的點點頭,“年輕人。我聽山記和恩記過不少你的事情呢?!”
“山記和恩記論年紀,比我大很多,承他們不棄,拿我當朋友。友朋之間,自然多有一些溢美之詞,讓通哥見笑了。”
你到朋友嘛……,阿曆是我的朋友,他的話也就是我要的話,你……嗯,但我身為公會會長,做事的第一準則就是公正!你不要顧及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原本答應給誰的份額,我們絕不會搶奪。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謝謝。通哥做事如衡之平,一本大公,實在讓人欽佩。”
他話有些文縐縐,很多人都聽不懂,不過卻絕難不住乜通,男子笑著點點頭,道:“除了這些應有的份額之外,盧先生還能更多的籌措一些嗎?”
“能當然是能的,不過很難。最起碼現在很難。”
“哦?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盧利毫不猶豫的搖搖頭:“對不起,不能。”
乜通一愣的功夫,譚薈曆卻先叫了起來,“**你個……”下麵的話,在盧利淩厲的目光逼視下,竟是不自覺的吞了回去,一時間連他自己也嚇一跳:**你個老母,我怕他作甚?
乜通也不以為忤,笑了幾聲,“好吧,我明,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權利保持其商業秘密。放心,我不會逼你的。”他罷起身,向盧利投以意味深長的一瞥,帶領譚薈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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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兩個大人物上車走遠,躉七的火氣立刻對著山記發作開來,“幹你娘!黃正山!你現在抱上譚薈曆的粗腿了,想虎口奪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