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雲劍二話不,接過水桶和扁擔,轉頭出院門而去。盧利這才走近一步,握住商抗日的兩條胳膊,“叔,您怎麼到這裏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我這不是……看這裏離下地近嘛?”商抗日低下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囁嚅著解釋道。
“您拉倒吧,從家裏到這能有多遠?你以為我不知道呢?到底是怎麼回事?”盧利問道:“再了,叔,您一個人住在這裏……,怎麼也不和商大哥和大嫂……,是不是儲家的二丫頭不容您?”
“不是,不是,她好著呢。”
盧利何等精明,立刻聽出了話音中的問題,“這麼,是商大哥不容您?就他不是您親生的,可也不能這樣啊?您總是把他養大的啊?”
商抗日不提起也就罷了,一經提及,忍不住老淚縱橫!且泣且訴的和盧利了起來。原來,正如盧利猜想的那樣,儲家姑娘對這個沒有真正血緣關係的公爹還算孝順,反而是商嘉至,對自己的後父沒有什麼深刻的情感。當初母親在世的時候,彼此總還能保持一個禮貌上的尊敬,等到老娘在災中罹難,他自問和商抗日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因此不管在生活上還是在田間勞作上,根本對老人不聞不問,甚至是和儲家丫頭結婚,要不是老儲出麵,他甚至都不想請商抗日參加婚禮!
商抗日的年紀並不甚大,田地裏的活計難不住他,因此即便沒有商嘉至的照顧,日子也足可以過得下去,但不久前的一件事,讓老人徹底寒了心!當時儲家媳婦的娘家媽媽來串門子,和女兒一起包了茴香餡的餃子,儲家丫頭總還有個尊老愛幼的心思,煮好了之後, 就想給對麵住的公爹送過去,誰知道商嘉至怎麼也不讓去,夫妻口角了幾句,他當著丈母娘的麵,揚手給了妻子一個嘴巴,把女子也打哭了、餃子也散落了一地、丈母娘更是大吵大鬧,連夜就帶著女兒回娘家去了。
商抗日在對麵的廂房中聽得清楚明白,第二卷起鋪蓋卷,就到了村西頭的土坯房中居住,他在心裏對自己發誓:我就是活活凍死在今年冬,也絕不回去!
盧利額頭青筋跳動,好半的時間,隻是在那呼呼喘氣,一句話也不出來!他真想現在就過去,把那個孫子從房裏拉出來,當眾打斷他的狗腿!但這隻是一轉念的思緒,很快又化為泡影:不要這是犯法的,就算不犯法,自己打了他,然後一走了之,商抗日一定會把火氣發泄到老人身上,到時候,自己不在身邊,老人隻怕會更加吃虧。可,要是不管,又實在放心不下,這可怎麼辦呢?
“叔,您放心,地裏的活,我和胥雲劍幫您幹!不就是收割點麥子嗎?當年我就幹過,再回來幹也沒什麼了不起。回頭我臨走之前,給您留點錢,您愛買什麼就買什麼,……”
“不行啊,,你可別給我留錢了。你上回給我留的錢,我還沒花完呢。眼下儲有了,我想,等孩子落生了,這些錢啊,都留給孩子花!”
“叔,您別想著這些大的的了,你看看,商嘉至這個……人,連一手把他拉扯大的您都不認,您還給他的孩子留錢?”
“那他也姓商啊,他終究是我老伴的骨血啊。我還能怎麼辦呢?”
“老貓房上睡,一輩傳一輩!他不是就這樣不孝順您嗎?他也有個老,等到那時候,他還不及您呢!您等著看吧。”盧利歎了口氣,他明知道這樣的話根本於事無補,但眼下,也隻有這樣了。
商抗日同樣喟歎一聲,深深地低下頭去。
盧利腦筋一轉,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來,“叔,這樣吧,地裏的活計忙完之後,我找他談一次,嗯,您放心,我不會打他,我給他好好,保證讓他對您恭恭敬敬的,怎麼樣?”
商抗日眼神一亮,他從來都知道盧利的腦子好,要是他有辦法,那就一定有辦法,“,你打算怎麼弄?”
“這個嘛,您就甭管了。反正我有主意。到底行不行,等我先和他談完了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