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生,請坐。”歐裴琳穎是五十年不變的寵辱不驚,一張略顯方正的臉上幾乎沒有絲毫表情,擺手示意他落座,隨即問道:“盧生來我這裏,有事?”
“嗯,”他沉吟了一下,找歐裴琳穎也是無奈之舉,他很不願意當著另外一男一女的麵提起,但看看這兩個人的表情,顯然是不打算就此告辭,給兩個人留下一點私密空間的,當下也不和她多客套,直抉正題的道:“裴律師,實際上我今來,並不是有什麼法律上的問題要谘詢您,更不是我有什麼官司要請您辯護,而是有一點商業上的請求想得到您的幫助。情況是這樣的……”
歐裴琳穎、歐晨麗和歐子豪沒有想到他來這裏是為了這個原因,很是楞了一下,“盧生,您……”
“媽咪,”接下去的話,歐晨麗完全用英語和母親交談,盧利是一點兒也聽不懂,隻好故作沉穩的聽著,好半的時間,也不知道歐晨麗了幾點理由,從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她不同意為其擔任擔保。
好在歐裴琳穎卻不像女兒這樣對盧利抱有成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對盧利道:“盧生,不知道您事先的準備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呢?還有,不知道您想要我擔保,向銀行商借多少錢呢?”
“您是計劃書吧?我已經委托肆力經濟公司在做材料準備工作了。您也知道,這方麵的事情我不是特別懂,不過我一直在跟進這件事,而且我也在學習。至於多少錢,我想,00萬就足夠了。”
歐裴琳穎點點頭,表示明白,“盧生,可能是因為先夫當年的生意,所以很多人都會認為我也同樣是一個生意人,但實際上,我的專長還是在法律上。生意場上的事情,一直是我的梅森在負責的,哦,梅森就是坐在你身邊的歐子豪先生。”
看盧利麵色發緊,女子一笑,“不過要完全不通,卻也不能這樣。我有一個問題想問盧生,如果你的回答讓我覺得滿意的話,我想,即便銀行方麵會出現一些問題,我們個人之間也是可以商借的。”
“哦?”
“這個問題就是,如果我答應你,為你做擔保,或者我個人、或者從歐氏公司支出這一筆費用,作為你的這個火鍋店的啟動資金,你認為,我或者歐氏公司,可以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呢?”
“我不明白你的問題。”
“在商言商,你的這個火鍋店的生意,我很喜歡。實際上,在你來這裏之前,艾倫曾經來過我這裏,很詳細的和我談及了你的計劃,我很感興趣。”
盧利幹幹的咽了口唾沫,他大約有些明白了,歐裴琳穎打算分一杯羹!這讓他覺得有些意外,“裴律師,歐氏……是這麼大的公司,也會對我的這家店感興趣?”
“沒錯。我想過了,如果你願意接受的話,我願意個人出資五百萬,換取你四成的股份。如果你的這家店的生意不好,我也絕不會找你討要回來。盧生,你要仔細想清楚,這幾乎算是上掉下來的餡餅,直直的落在你頭上呢!”
盧利霍然搖頭,“我不相信。”
“哎?”
“我從來不相信有上掉餡餅這樣的事情,如果您真的想這樣做的話,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答案,然後我們在彼此真誠的基礎上,談論這件事的發展。”
歐裴琳穎和歐子豪交換了一個眼神,起身到文件櫃前,取出一份卷宗,拿在手中,“盧生,請你原諒,我剛才過,我的專長在法律方麵,但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會過問一些。而歐氏,……有些話現在不必和你。你隻要明白,我從來沒有惡意就可以了。至於這份文件,則是在今年的4月4曰的案件之後,我們進行的一些簡單的調查,具體的內容,主要是你和鵬城市委第一書記李挺之間的關係。當然,內容有很多遺漏,你可以看看。”
盧利沒想到歐裴琳穎會在暗中調查自己,實在是有些寒毛發炸!接過卷宗打開來看,他的心逐漸放緩,因為兩國國情不同、民風有別,使得香港的調查人員幾乎不可能到內地去獲取訊息,有的隻是很粗略的介紹:盧利和李挺之子李正榮的關係非常好,兩個人平時以兄弟相稱。但這種友誼是幾時,又是為什麼而結下的,調查者卻欲查無門,隻得暫時存疑。
更多的內容是在盧利和胥雲劍9月6曰第二次到香港之後,這其中夾雜了很多張大東的口述,基本上使對方知道了盧利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做生意。當然,當時他們還不知道盧利想要在這裏幹什麼——實際上便是他自己,也隻是有一個賣涮羊肉的想法,但能不能實現,則完全不知道。
“怎麼樣,盧生,您看明白了嗎?”
“看明白了。”盧利合上卷宗,放回桌麵上,“裴律師,我還是不明白,以你們歐氏家大業大,既然認為賣涮羊肉是個很好的主意,為什麼不自己幹呢?非得搭我的順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