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隨即大門拉開,“你找誰?”
“對不起,我想找楊士光楊老師,請問她是住在這裏嗎?”
“是,是住在這裏,”女子回身高喊,“他大姑、他大姑!有人找你。哦,請進來吧。”
盧利走近院,這裏是和朱家完全同樣的四合院。不同的是,院子內住著幾戶人家,還有幾個不點兒,嘻嘻哈哈的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盧利?”
盧利轉頭看去,立刻笑了開來,“老師。您好。”
“你……你怎麼來了?”
“我來北(京)辦點事,順便過來看看您。上一次接到您的信,是出國的事情已經基本確定下來了?您幾時走?”
“前辦下來的簽證,下周二的飛機,先去香港,然後從那裏飛美國。”
盧利遺憾的咂咂嘴巴,他心裏既為老師感到高興,更多的卻是不舍,“那。您這一次去,還回來嗎?”
“當然回來!怎麼能不回來呢?再了,我這一次去,也就是想趁著咱們國內放暑假的機會,去給我父母上墳,連帶著看看當年的朋友和同學,最多一個月,就一定能回來的。”
“那還好。”盧利笑著道:“我還怕您一去就不回來了呢。”
楊士光真誠的一笑。道:“來,過來坐。我給你倒水,對了,你吃早點了嗎?”
“我……吃了。”盧利走近她的房間,隻見屋中到處是一片淩亂,堆滿了書記、報紙、服裝、箱包,也不知道這麼多東西她準備怎麼帶走?憑她一個人嗎?“老師。這麼多東西帶著上火車,不如托運吧?”
楊士光為盧利的無知咯咯輕笑,“去美國是坐飛機的。不過你放心,這些東西,有我弟弟他們幫著我帶到飛機場。然後到那裏,還會有人接我,一點不用我費力氣的。”
“那就好……哎?”盧利忽然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低頭看看,是一直黑白花色的狗,家夥似乎為引起別人的注意而開心,咬住他的褲腳,連撕帶咬的,細細、短短的尾巴快樂的搖動著,“這……這是誰家的狗啊?”
“別鬧,聽話啊。”楊士光彎下腰,在狗兒的頭上拍打幾下,家夥又快樂的搖動幾下尾巴,顛兒顛兒的跑出去了。“這是鄰居家生的狗,好幾隻呢,成到處跑,有陌生人來,就光看它們折騰了。”
“老師,我還有事,不能在您這裏多呆,……”
“著什麼急嘛?很久沒見了,老師又要出國,連這一點點時間也不願意陪我?”
她這樣話,盧利自然就不能亟亟求去了,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老師和你開玩笑呢。對了,上一次我從(津)臨時請假回北(京),還到你家中去過一次,卻沒見到你,不但沒見到你,連梁也沒見到,是你們去羊城了,我當時還挺遺憾的,怎麼樣,事情都忙完了嗎?”
盧利點點頭,他心中一動,“老師,我有點事想和您……”
“好啊,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三月底左右的時候,去了一趟羊城,原本是因為曹迅幾個和我,李正榮那邊的生意進展的很不順利,所以就想看看,是不是能過去幫幫忙。”
“一如你平時的為人,對朋友總是這樣熱心腸——你接著?”
盧利點點頭,把到羊城之後無所事事,然後經由李正榮的關係走一趟香港,然後路遇搶劫,仗義出手,不料打死了人,反而被關押在警局,之後更上庭接受審判,以及和歐裴琳穎相識,經由對方的法律援助,終於獲得一個無罪的判決的經過全部了。
楊士光目瞪口呆!“這……這都是真的?”
盧利笑笑無言,道:“老師,您的見識多,我就想向您請教,要是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我還管不管啊?”
“為什麼不管呢?這種見義勇為的行徑,不正是你最為人稱道的優點之一嗎?”
“不是,您不明白,我當時給關了起來,有時候晚上想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打死了人。我這心裏又是害怕又是惡心!怎麼就下了這麼重的手呢?”盧利麵帶懊惱之色,道:“而且吧,當時曹迅、胥雲劍和薇也去香港了,薇看見我……您是不知道,她哭得什麼似的,我又後悔又心疼!真的,我覺得特別對不起薇,她跟著我這麼長時間了。從來沒有……,總是替我忙碌,為我擔心,……您,我可得怎麼辦呢?”
“盧,你也別太自責。梁對你的心,真的,我是女人,我能看得出來,她真的是把你當做來看待,所有她為你付出的,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
“我知道,老師,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覺得過意不去。您也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確定下來,是在我的這種買賣有了一點起色之後,當時我賺了一些錢,而且比較起絕大多數人來,都要多得多。我原本以為,我可以讓她挺快樂,挺幸福的。但現在看,這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