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利嗬嗬輕笑,也不和她糾纏,轉頭看去,一個男子正從櫃台後站起身來,兩個人目光碰觸,都是一愣,“武哥?”
“盧,”男子是一副驚喜的表情,“哎呦,還有弟妹,幾時回來的?”
“今剛下的火車,這不,把東西放下,就趕緊過來了,武哥,你怎麼……”盧利回頭看看,武贏維的攤位距離單真理和君寒平的有著不近的距離,他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怎麼到這了?”
“別提了,盧,弟妹,來,坐下會兒話,哎!劉、王,過來,給你們介紹介紹!”
劉、王兩個雖然在武贏維的口中要掛一個‘’字,實際上年紀都比盧利來得大,兩個人麵sè黝黑,一身灰黑sè的衣服,在這樣逐漸熱起來的季節裏,也不知道熱不熱?
“這就是我老和你們提起的盧利,你們比他大,叫他盧就可以。盧,這是劉,這是王。”
兩個人黝黑的麵皮上同時帶起了一抹驚訝,早聽人提起過盧利的名字,想不到他這麼年輕?“你好。”
“你好。”盧利和兩個人握握手,算是打過了招呼,“武哥,你們……怎麼了?”
武贏維狠狠地把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呸!”了一聲,“盧,你,世界上有這樣的道理沒有?當初好了的,是三個人一起幹,我們仨一人出了三千,一共不到一萬塊錢,到羊城之後,買了衣服回(津)來賣,結果你猜怎麼樣?”
“是不是賣得不太好?”
“可不是唄!和跟你在一起幹的時候可不一樣,這玩意也邪了門了!東西差不多,價錢也一樣,人家就是不認。本來這也沒什麼了不起,做生意嘛,還不就是有賺有賠的?隻要堅持過這一段,總有好的那一,對不對?誰知道這兩塊料非得找我要錢!不和我合夥了,我問為什麼,他們也不好好,話還罵街,最後我一看,不合夥拉倒!不過錢暫時沒有——衣服沒賣出去,他們也看見了,對不對?”
盧利前情不明,絕不亂發表意見,隻是靜靜的聽著,“……你猜他們怎麼樣?在濱江道上滿世界嚷嚷,這不是敗壞我的名聲嗎?”
“那你怎麼辦呢?”
“我也對得起他們,錢我現在是沒有,反正都買了衣服了,想走也行,把衣服拿走!誰能賣就算誰的,賣不了的,活該!”
“也不必要這樣,君子絕交不出惡聲,你和單哥、君哥他們是多少年的朋友了……”
“這不是朋友的事!是朋友有這麼擠兌人的嗎?明知道衣服沒賣出去,我這沒有錢,非得和我拆夥?這不是難為我嗎?有這麼做朋友的嗎?”
武贏維邊邊罵,臉sè漲得通紅,盧利看他神情越來越激動,擺擺手製止了他,“武哥,您也別著急,這個事,回頭我問問他們。實話,就我看見的情況,你們錢是未必賺了多少,回頭再把朋友的心給傷了——多劃不來?要是可能的話,我勸勸他們。”
“算了,盧,我知道你話好使,但這件事,還是算了——我算是知道他們倆是嘛人了,不就不共事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盧利點頭微笑,隻是這幾句話的功夫,他便知道,情況絕不是武贏維單方麵陳述的那麼簡單,這裏麵一定有內情!且聽聽另外兩個人的話再看吧。“那,武哥,你先忙著,我和薇再轉轉。”
“行。有空過來。”
盧利和梁薇轉身走開,遠遠的隻見一輛三輪車行了過來,上麵一個男子,頭戴草帽,光著膀子,脖子上纏一條手巾,一邊費力的蹬著,一邊吆喝,“躲開點兒,n!我讓你躲開點你沒聽見?瞪眼?瞪眼我打你逼剋的!”
不必親眼看見,隻是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李鐵漢過來了。他騎三輪車不知道走了多久,汗水順著脖子滴滴滑落,盧利一步站到路中間,伸手扶住了車把,李鐵漢張嘴要罵,忽然看清來人,嗓門陡然拔高了,“!我a!多咱回來的?可累死我了!”
盧利呲牙一樂,“你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了,看你出這麼多汗?這個氣不至於啊?”
“我知道,我就是愛出汗,尤其是喝點啤酒,哎,這汗簡直就止不住了。”
“現在才十點多,你就喝酒?”
“沒辦法,這個,不喝點啤酒簡直要把人熱死了。來,我們過去把攤子擺上,我再和你話。”李鐵漢騙腿下車,看見了梁薇,“哎呦,嫂子也在?你看看,我這沒穿衣服,可不是故意失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