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曹迅提醒,盧利也看見了,心裏這個罵!好不容易來了生意,全讓這群孫子給攪合了!而且,這些人來得比自己想得要早得多啊?“哎,這位夥子,你這是在幹什麼?”工商所來人一共有四個,為首的年紀最大,看上去有三十六七歲的樣子,相貌威嚴,話倒蠻客氣的,“這……你這是在幹什麼?”
“賣衣服啊。”
男子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用手一指,“賣衣服?誰讓你在這賣的?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嗯?你這是在走資本主義路線,是政治問題!你哪兒的?你們單位領導是誰?”
“我沒單位,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領導。”
“我看也是,像你這樣的,也根本進不了什麼單位,走,和我們走一趟!把你這些東西拾了!”
“跟你們走沒問題,東西不能動。這都是我吃飯的本錢,再,我也沒犯法,你們管不著。”
年輕的家夥一瞪眼,“你嘛?n的sb玩意,還不服管了?”話間他上前幾步,伸手就抓!曹迅一眼看見,心中痛罵,王八蛋,你是要自己找倒黴了!
盧利卻沒有怎麼動作,老老實實的任由對方抓住胸口的衣服,使勁一帶,把他拉得一個趔趄,“逼剋的,不服?讓你不服?”男子嘴裏罵罵咧咧的,舉起一隻手來,迎頭就是一巴掌。
這一次盧利卻不讓了,揚起一隻手正抓住對方的手腕,同時抬起膝蓋,頂在對方的雙腿之間!他自問已經盡量收縮力度,這個家夥還是吃不住勁,嗷的慘叫一聲,手捂著下體,蜷縮成了一團,“哎呦,你敢動手?”
“諸位都看見了!是他先動手的,對不對?”
“對!”人群中有那好事的,大聲發起哄來。“工商打人了,我們看見的。”
一大片的起哄聲隨之響起,幾個工商有些驚恐的四周看看,“你們……你們吵什麼?你們知道他是誰就幫他話?你們知道他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
“什麼性質的問題?我靠自己的勞動吃飯,有什麼不對的?哪一條法律規定,不允許我依靠自己的雙手掙飯吃了?我倒是想到手表廠上班,我又沒路子,又沒錢,不賣點衣服怎麼辦?哥們兒們,我得對不對?”
“對!”曹迅第一個站了出來,“我和我這個哥們一樣,都是沒錢、沒路子的下鄉知青,回城之後幹嘛?等著吃父母,還是等國家救濟?我們不等不靠,做自己的生意,怎麼就不行了?”
“知青,就你還知青?”工商的幾個人似乎找到了發泄口,迭聲問道。
“我怎麼就不能是知青了?”盧利大聲道:“好漢不提當年勇,我本來不好意思這件事,現在告訴你們,我叫盧利。下鄉在唐山商家林,也不是我當眾吹牛,你們去找一份1976年8月日的光明日報,上麵有一份報道,就是我的!”
工商的幾個人大吃一驚!光明日報的影響力雖然不及‘兩報一刊(指人民日報、解放軍日報和紅旗雜誌)’,但也是全國知名的大報紙,那上麵會有他的名字?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起來了,”人叢中有一個聲音響起,是個四十幾歲的男子,“是有那麼一份報道,好像是,有個知青,地震的時候救出六個同屋的戰友,自己給埋了兩才救出來——就是你啊?”
“沒錯,就是他,我就是給他救出來的其中一個!”曹迅大聲道。
“我也證明!”梁薇不甘示弱,在一邊尖聲道:“不過不是我,是我弟弟,現在北(京)上大學,也和他同屋,是給他救出來的六個人之中的一個。”
“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曹迅大聲道:“盧還是黨員呢!75年的入黨的黨員,,把黨員證拿出來,給這幫孫子看看?”
工商的幾個來人真傻了!情況怎麼變成這樣了?這個看起來挺清秀的年輕人,想不到卻是個難剃的頭!又上過全國著名的報紙,又是黨員,自己這個工商所裏,連所長也不是黨員啊?可是……,一個堂堂的黨員,怎麼幹起這一行來了?
圍觀的行人在一邊聽得清清楚楚,再看向盧利的眼神都有些異樣了,有心過來買,當著工商的麵又不敢。“你們不是有事嗎?我和你們走!”盧利把曹迅和梁薇叫過來,耳語了幾句,第一個分開人群,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