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天了。”
“為什麼沒說?”沈孤城逼視著季風,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睛腫看出什麼來。
季風依舊是一臉淡漠的神色,“你在大選期間,就算我告訴你,你也不能過來,有什麼區別麼?”
聽到這話,沈孤城的眼神一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道,“看醫生了麼?”
“看了,醫生說大腦裏麵有血塊,是暫時性失憶還是永久性的,要看血塊的消散情況。”
季風皺著眉頭,俊朗的一張臉看著茶幾上的茶杯,從沈孤城的方向看不清他的神色。
“如果你要帶她走的話,恐怕會刺激到她。”
沈孤城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你想說什麼?”
“你也看到了,她隻記得我,所以你還是暫時把她留下來,我會試著讓她想起來的。”
季風抬起頭,迎著沈孤城變得凜冽的目光,毫不退讓。
她隻記得我,不記得你。
我是誰?
不記得了。
沈孤城的腦子裏麵閃過剛剛在花圃的畫麵,感覺自己的心髒一陣疼痛。
洛淩怎麼會把他忘了呢?他不信。
此時,洛淩端著藤編的小籃子走了進來。
“新鮮出爐的曲奇,是花朵的形狀哦。”洛淩把籃子放在季風的麵前,笑眯眯地看著他,一臉獻寶的樣子。
季風看向沈孤城。
洛淩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沈孤城,遲疑了一會兒,彎下腰把籃子朝著茶幾中間推了推,“你是季風的朋友吧,你也嚐嚐?”
這句話不輕不重,清清楚楚地落在沈孤城的耳朵裏麵,他的臉色變了。
“洛洛,跟我走。”沈孤城攥著洛淩的手腕,她手中的小籃子被拽的慌了一下,整個被打翻在地上,散了一地的各種形狀的曲奇餅幹。
洛淩驚慌失措地驚呼起來,她的另一隻手拚命地拍著沈孤城的胳膊,“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季風摁住沈孤城的胳膊,試圖阻止他的動作,“放開她,你把她弄疼了。”
沈孤城抬起頭,目光十分森寒,帶著濃厚的敵意,
“跟你無關。”
“你放開我,你這個神經病。”洛淩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在沈孤城的鉗製下掙紮,“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
“看著我,你真的不認識我麼?”沈孤城猛地攥住了洛淩的兩邊肩膀,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影裏麵。
洛淩看著沈孤城的臉,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這張臉好可怕。
陰沉,冷冰冰,毫無溫度。
可是他的雙眼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痛苦,明明是憤怒的神色額,可是他的雙眼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痛苦?
洛淩的腦子裏麵忽然一片空白,她訥訥地看著沈孤城的雙眼,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心髒上劃過一樣,疼痛難忍。
“啊…….嗯…….”她忍不住痛呼出聲來,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孤城,頎長的脖子朝著後麵仰去,整個人忽然開始喘不上氣來。
“洛洛?洛洛?”沈孤城抱著滑在地上的洛淩,整個人坐在地上,眼神中滿是恐懼。
季風也慌了,“醫生,管家,快叫皮特過來。”
屋子裏頓時一連串匆匆的腳步聲。
十五分鍾之後,皮特趕過來,洛淩已經在房間的床上躺下了,整個人看著十分痛苦,皺著的沒有一直沒有肯鬆下來,沈孤城在一旁一直攥著她的手不肯鬆。
“先生,讓我先給洛小姐做個檢查。”皮特提醒道。
沈孤城這才站起身走到了一邊。
一檢查完,沈孤城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怎麼樣?”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受到嚴重刺激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好,隻是她剛蘇醒不久,這樣的刺激還是要避免,否則的話……”
“否則怎麼樣?”
“否則的話,恐怕還要繼續昏睡。”
聽到昏睡兩個字的時候,沈孤城的眉心猛地一跳,他的目光落在洛淩的臉上,她蒼白的麵容上正在低落冷汗,似乎在夢裏也是害怕的場景一樣。
“我知道了。”
季風跟沈孤城走到門外,“我說過,讓她先在這裏住著,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等他想起來你的話,我會把她送回去。”
“魏季風。”沈孤城轉過身看著季風,臉上滿是敵意,“你其實希望她永遠都不要想起來是不是?”
“如果她想不起來,也許就說明你跟她這輩子緣分盡了,你應該放手。”
季風的聲音非常溫和,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樣,做著最溫和真誠的勸告一樣。
但是這話聽在沈孤城的耳朵裏麵,是很明顯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