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廚房的窗戶,洛淩看到沈孤城跟許哲兩個人朝著樓上走去,她愣了一會兒,有些疑惑他們倆有什麼要聊的。
“我有件事想要問你。”沈孤城的聲音在書房裏響起,低沉,嚴肅。
“如果你想要問的是我的委托人的私事,我可能無可奉告。”許哲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神色淡淡。
“如果你做的事情會讓你的委托人陷入危險呢?”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許哲微微一愣,眼神中動了動,他之前搬到洛淩家對麵公寓裏麵居住就是因為擔心出事,現在沈孤城這句話無疑是在提醒他,這個危險並沒有結束。
“就算陷入危險,那是我跟委托人的事情,保守秘密是我的職業操守。”
“有我的幫忙,你查很多事情,會簡單得多。”
沈孤城靠在辦公桌上,身子微微傾斜,眼神中透著幾分幽冷的寒意。
既然知道了當年車禍的真相,那洛淩就絕對不會放過幕後的主謀,洛淩知道幕後主謀是誰,但是不願意告訴他,那麼隻能問許哲了,他應該比洛淩更清楚真相。
許哲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憑什麼相信你沒有參與到當年的事情裏麵?”
洛淩母親的日記,他還記得,裏麵可是清清楚楚的記錄著當年沈孤城跟豪帝集團的陸彥有所往來的事情,他不得不堤防他。
“你可以看看這個。”
沈孤城轉過身從桌子上搬起筆記本電腦,迅速打開之後在鍵盤上輸入了什麼,然後微微俯身,將電腦放在了許哲麵前的茶幾上。
許哲的目光從沈孤城的身上轉移到筆記本的屏幕上麵。
“這是我當年跟洛洛的父親往來的郵件,裏麵有我為什麼接近陸彥秦天河等人的原因,你是個聰明人,看一眼應該就清楚了。”
電腦上果然是沈孤城說的那樣。
眼見為實,許哲向來是拿證據說話,沈孤城留著這些郵件完全可以證明他自身的清白。
“我在查豪帝背著魏氏私底下的違法交易。”
“豪帝和魏氏?”沈孤城眼神微微一滯,他想到了豪帝跟魏氏的關係。
“從豪帝那邊的幾個每年負盈利的子公司著手,我查到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豪帝地下賭坊交易數目龐大,洗錢手段高明,並且上麵有層層關係護著,靠著魏氏這棵大樹,帝都那邊有人撐腰,就算是查出來什麼,恐怕也很難對他們有所打擊。”
許哲簡單地分析了一下自己查出來的東西,他擔心的不是查不出來東西,而是就算查出來什麼東西也沒辦法做什麼。
沈孤城皺了皺眉,似乎並不大認同許哲的觀點。
“必要的時候,魏氏會棄卒保車,到時候豪帝不過就是個犧牲品。”
如果真的查出來什麼,明麵上魏氏跟豪帝並沒有多大的關係,為了保證自身的股價不受到波及,以及公司正麵形象的樹立,魏氏到時候願不願意幫豪帝,這很難說。
許哲心中微微一動,他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按照魏氏的行事作風,到時候不一定會這麼顧及豪帝,畢竟說到底是利益關係,就算是魏氏的千金大小姐嫁給陸彥了,但是魏氏那邊現在掌權的是魏平,已經不是魏長空了,能顧及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可能性太小了。
“案子我會繼續查,有什麼收獲我會告訴你。”
沈孤城早就料到許哲的態度會有所轉變,他此刻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以後所有的事情先告訴就行,洛洛有時候太衝動。”
七年的磨礪的確讓洛淩沉穩了不少,但是在有關洛家的事情上,特別是有關她死去的父母的事情,她不可能理智沉穩的起來,就怕到時候會衝動,落入別人的圈套裏麵。
許哲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此時洛家別墅的樓下客廳裏麵,四個人打牌打得正激動。
顏莫莫跟王子涵兩個人吱哇亂叫,出的一手狗屎牌,全靠各自對家的兩個男人補救。
聞墨跟慕子澈兩個人都是會算牌的,基本上一拿到手裏,出個幾輪就能猜到其餘幾個人手上都是什麼牌,這兩個人打牌才是真正的腦子的較量,至於王子涵和顏莫莫,完全是運氣的較量。
雙方都是有輸有贏,洛淩在旁邊給他們送了幾分甜點,她對打牌沒什麼興趣,看著樓上兩個人還沒有要下來的意思,她索性裹了一條毯子到外麵吹風。
江城的秋天很短暫,大概過完這個月,就會迎來溫度的驟降。
許哲跟沈孤城聊完就準備走,既然沈孤城主動要求幫忙,那麼他就要準備回去收拾一下仔細重新研究下查案的方向脈絡。
沈孤城送許哲走到門口,洛淩正坐在院子泳池旁邊的躺椅上,身上裹著一條毯子看月亮,聽到腳步聲,尋聲望去,就看到許哲和沈孤城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