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洛淩眼神猛地一緊,心中一慌,整個人都僵住了。
“別人的事情,我不需要在乎,我在乎什麼,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麼?洛淩,你以為我到這兒來,真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麼?你跟季風兩個人跑到這兒來,很難不讓人誤會,我就是想要知道這是不是誤會。”
“這是我的事情。”
“你看上季風了?”
洛淩很不喜歡這樣被人質問的感覺,她偏過頭避開了沈孤城的目光,聲音冷漠,
“跟你無關。”
“洛淩,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這句話之後,兩個人之間陷入一種沉默的僵持,沈孤城單手握著洛淩的手腕,眼神凜冽,幾乎要將洛淩那張冷漠的臉刺穿一樣。
洛淩猛地抬起頭,迎上沈孤城寒氣凜然的目光,她皺了皺眉,想說的話全都被毫無防備的一個吻封住了。
“嗚……….”
洛淩掙紮著偏過頭,沈孤城將她的手腕摁在了門板上,她皺緊了眉頭,心中各種情緒彙集在一起,揉成一股子憤怒的氣,她猛地揚起另一隻手。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在二人中間響起。
響聲之後,洛淩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微微蜷起手指,指尖傳來輕微的疼痛感。
這一巴掌,不輕。
沈孤城放開了洛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臉色陰沉。
“這一巴掌,你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季風?”
洛淩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詫異地說不出話來。
剛剛那一瞬間,幾乎是情緒失控的一瞬間,她什麼都沒想,就是此刻很反感沈孤城的靠近,非常反感,準確的說,她討厭這種被逼迫的感覺,每次沈孤城這樣,她都隻能想起幾年前在美國的時候,小巷裏麵發生的事情。
幾秒鍾之後,洛淩猛地推開沈孤城,一個人衝進了洗手間,反鎖了門。
水聲嘩啦啦下來,隔斷了外界的任何聲音。
沈孤城盯著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擰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的頭發上還滴著水,身上穿著的白體恤也是濕透的,心裏,是冰冷的。
洛淩,你到底在想什麼?
此時,洛淩穿著白體恤和短褲,披頭散發蹲在淋蓬頭下麵,臉色有幾分蒼白。
七年前剛到美國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念書的學校是聞墨幫忙聯係的,寄宿的當地居民家住的有些偏僻,平時都會很早就回學校,但是那天偏偏是學校的開學聚會,她原本不想參加,但是被住在一起的女孩兒拉著去了,回來的時候卻找不到那女孩兒的人影了。
她隻能一個人回家,大街上沒什麼人,她回家需要穿過一條很長的小巷子,漆黑一片,就是在那兒,她遇到了一群當地流氓。
棕色的卷發似乎從來沒有打理過一樣,亂糟糟地黏在一起,臉上是猥瑣的笑容,身上是刺鼻的酒氣,他們手裏拿著匕首還有槍,罵罵咧咧地說著洛淩聽不太懂的英文。
唯一聽懂的隻有一個單詞,“bitch(婊子)。”
洛淩將包裏所有的東西都倒了過來,丟到他們麵前,“這些都給你們,放我走。”
他們拿了錢,其中一個人笑的淫蕩無比,伸手碰了碰洛淩的胳膊,用蹩腳的中文跟洛淩說話,“中國女孩?跟我們玩?ok?”
洛淩一邊尖叫一邊往後退,腳上踩著臭氣熏天的垃圾,縮在了牆角。
“別過來!”
好幾雙髒手在她的身上胡亂摸著,那些男人熏人的體味,酒味還有奇怪的口臭混雜在一起,讓洛淩心中一陣嘔吐的感覺。
那是洛淩對美國最初的記憶,很不好,以至於後來她換了住宿的地方,一直都是住在人多的地區,門口有保安,上樓要好幾道門禁,即使是這樣,她的枕頭下麵依然放著一把槍,朋友幫她辦了持槍許可證,但是那把槍從來沒開過。
混亂不堪的記憶在腦子裏麵揉成一團,洛淩蹲了好久,一直到腿都麻了才回過神,她站起來脫了身上的衣服,衝洗幹淨,然後換上睡衣,頭發也沒吹幹,胡亂擦了擦然後上床抱著被子睡了。
跑了一整天,她很累。
另一邊,沈孤城輾轉反側睡不著,半夜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裏麵拿了安眠藥,吞了兩片,才上了床。
兩個人都是做了一夜的噩夢。
次日一早,洛淩揉著腦袋征戰者起床,前一晚頭發沒吹幹就睡了,起床的時候頭疼得很。
但是今天還要繼續拍攝,一整天的海邊拍攝。
刷牙洗臉,換完衣服的時候有人敲門,洛淩拎著包去開門,是季風,他已經起床了,穿戴整齊在門口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