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城獨自一人回到房間裏,坐在床邊點燃了一根煙,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送到嘴邊,狠狠抽了幾下,眼神中的戾氣才有所減退。
洛淩剛剛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那是一種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
可是他們正在做著最親密的事情。
半晌,抽完煙,他把煙頭丟在煙灰缸裏麵撚滅,走到衣櫃旁邊,伸手到衣櫃頂上拿出一個黃色的牛皮紙袋,裏麵是那份合同。
他沒有打開合同,隻是盯著牛皮紙袋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把它放在了枕頭下麵,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嘩嘩的水聲跟窗外雨聲融為一體,沈孤城穿著浴袍走出來,腰間鬆垮的係著帶子,擦頭發的時候看到床上的牛皮紙袋,猶豫了一會兒,拿著紙袋走出了房間。
洛淩已經睡了,房間裏麵開著一盞夜燈,燈光很暗,照著她半邊臉,她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夢裏也不開心。
沈孤城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後把牛皮紙袋放在了她另一側的枕頭下麵。
……
次日一早,沈孤城去敲洛淩的房門,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起床了。
“少爺?”
開門的是嵐。
沈孤城皺了皺眉,朝著屋裏看了一眼。
“洛小姐已經走了。”
“什麼時候?”
“半個小時之前。”
沈孤城想到那份合同,眼神猛地一緊,越過嵐走進屋裏,床上還沒來得及整理,被子掀開在一旁,枕頭紋絲未動,有幾分壓痕。
沈孤城掀開枕頭,枕頭下麵,牛皮紙袋原封未動。
洛淩沒發現它的存在?
“少爺,洛小姐走的時候,提著行李箱。”嵐有些遲疑地開口。
她隱隱感覺到說了這句話,沈孤城會發火。
果然,沈孤城猛地從床上回過身來,緊緊盯著嵐。
“你說什麼?”
嵐渾身一震,退到了牆邊。
“洛小姐,走…….的走的急。”
“你為什麼不來告訴我?”
“我以為,我以為您還沒醒……”
沈孤城睡覺的時候,從來不準有女傭打擾的,就算真的有事,以前也是管家去叫他。
這樣的習慣,嵐一直保持,而且她並沒有看到洛淩提著行李箱走,是吳姐看到了,然後告訴她的,她這才上樓。
沈孤城冷冷地掃了嵐一眼,不願意再跟她多言,伸手拉開了衣櫃。
果然,裏麵的衣服已經都收走了,隻有他後來吩咐嵐給她添置的一些留在這兒紋絲未動。
她果然是走了。
可是為什麼,她連合同都還沒看。
沈孤城的眉宇間凝上一層寒霜,他大步走出了房間,徑直朝著樓下走去。
嵐跟在身後下了樓,見沈孤城直接朝著門口走了她掃了一眼還在廚房忙碌的吳姐,轉身追了兩步,剛要問沈孤城要不要帶早餐,就想起剛剛在樓上他冷若冰霜的神情來,想想還是算了。
吳姐見嵐一臉的喪氣模樣,有些不解,她擦了擦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
“怎麼了?先生呢?”
“走了。”
吳姐一臉詫異,“不吃早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