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洛淩已經退無可退，後背幾乎已經靠在臥室房門上了。
沈孤城的呼吸聲清晰可見，帶著濃重的酒氣，在洛淩的四周圍縈繞，讓她整個人的心神都有些慌亂。
“我去放水。”
說完這句話，洛淩伸手推開了沈孤城的胳膊，匆匆朝著浴室走去。
沈孤城轉身看著洛淩的背影，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仿佛還是七年前的某一天晚上，也是下雨天，她穿著白色的睡裙，坐在馬桶上麵刷牙，一邊刷牙一邊衝著他笑。
那會兒她不是現在這樣幹練的樣子，也不會對任何人疾言厲色，多的隻是甜美的笑容，偶爾生氣的時候也是蠻不講理的任性刁蠻樣子，不會像現在一樣給你列舉一二三四五條你不應該這樣，你這樣會有什麼後果。
那會兒，他們之間也沒有這麼疏離。
七年前的洛淩，喜歡在沈孤城身上動手動腳，喜歡跟他一起尋找各種各樣的刺激，那時候他總是問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這麼厚臉皮，她一點都不在乎，嘻嘻一笑，這是生活的情趣。
現在的洛淩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好像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從精神道身體，對他都是防備和抗拒的。
她心裏，真的沒有我了麼？
沈孤城望著浴室裏的身影有些失神。
“水放好了。”
洛淩的聲音讓沈孤城回過神來。
沈孤城眼神動了動，朝著浴室走去。
“你自己在浴缸裏麵泡一泡，就可以了吧。”
“不可以。”
洛淩抬起頭，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他怎麼會這麼容易放過自己。
“衣服，你自己能脫吧。”
洛淩猶豫著問道，要讓她幫他脫衣服，簡直就是煎熬。
好在沈孤城沒有說什麼，嗯了一聲，然後自己一隻手解開了西裝褲的皮帶。
洛淩背著身子盡量不讓自己去想。
一陣水聲過後，沈孤城的聲音響起，“來幫我洗澡。”
洛淩咬咬牙，想著反正他是在浴缸裏麵，什麼都看不見，索性就轉過了身。
轉過身之後，洛淩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即猛地閉上眼睛轉過身，“你……”
“我怎麼了？”沈孤城反問。
“你怎麼不在浴缸裏麵？”
“我不喜歡泡澡。”
此時，沈孤城正站在浴缸旁邊，身上一絲不掛，右手拿著衝洗的可移動淋蓬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洛淩看。
洛淩偏過頭微微閉著眼睛，“你把衣服穿上。”
“穿上怎麼洗澡？”
“你把內褲穿上。”
“流過汗，髒了。”
沈孤城的潔癖，洛淩是知道的，讓他把弄髒了的衣服再穿上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洛淩煩躁地轉過身，從櫃子裏麵拿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閉著眼睛丟給沈孤城。
“你把下麵裹上！”
沈孤城揚起嘴角，帶著幾分戲謔的意味，見洛淩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這才把浴巾在腰間係好。
“好了。”
聽到沈孤城的聲音，洛淩猶豫著轉過身，看到真的係好了之後才從沈孤城手上拿過噴頭，然後冷著一張臉擰開開關試著水溫，一句話都沒說。
“我的手是因為你受傷的，你這麼不情不願的好像我在逼你一樣。”
“抬手……”
洛淩並不想搭理他，話說的越多錯的越多，她隻想趕緊幫他洗完澡，然後自己趕緊關上房門睡覺。
沈孤城見她真的生氣了，皺著眉閉上了嘴，受傷的胳膊原本就是抬著的，此刻左手是抓著腰間的毛巾的，聽她這麼說，沈孤城自己也沒有多想，就抬起了胳膊。
“啪”沈孤城抬起手的瞬間，腰間沾了水的毛巾猛地滑落，摔在了地麵上，濺起一灘水花。
而洛淩此刻正拿著噴頭給他衝著胸口和腋下，她的視線正對著的方向，就是下半身毛巾原本應該遮擋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