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林笑笑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張滿是鮮血的臉。
那麼意氣風發的四哥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斷了胳膊,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明明在鞍馬寨,怎麼會在這裏。
又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蕭念慈。你到底對四哥做了什麼?”
林笑笑幾乎是撲向蕭念慈的。
她緊緊攥著她的衣領,像一隻發狂的小獸,一雙眸子裏迸發出了強烈的恨意。
“嘖。心疼了?”
蕭念慈一根根扯開她的手指,語氣風輕雲淡。
林笑笑受傷了根本沒有力氣與她對抗。可她現在真的恨不能撕了眼前這個女人。
是。她是心疼了!
四哥是她的家人。是她的親人。
是那個教她騎馬,教她射箭,說好一輩子都要護她周全的哥哥。
她能不心疼嗎?
“蕭念慈。你最好是放了他。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林笑笑,你覺得你自己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句話。更何況,你該感激我才是。是我帶你來見你的故人的。還有。放不放他那可不是我說了算。畢竟這帥府掌握生殺大權的人不是我。”
她靠近林笑笑。在她耳邊輕笑道:“是你的三哥。”
言下之意,這是唐明做的。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問問不就知道了?你那個四哥不是躺在那裏嗎?不過你得抓緊。他啊快死了。”
林笑笑渾身顫抖著搖頭。
三哥不會這麼做的。
五年前。她在山底救下了命懸一線的唐明把他帶回了鞍馬寨。是懂醫術的四哥日以繼夜的照顧他。才救回了他的命。
四哥對三哥有救命之恩,三哥怎麼可能會這樣對他。
就算他們一個是兵。一個是匪。
他也不該如此啊。
至少四哥還是她的家人不是麼。
她瘋了似的轉身,雙手死死的扣著鐵柵欄。淚如雨下。
“四哥,你醒醒,我是笑笑。四哥……”
“你睜開眼睛看一看。我是笑笑。”
男人動了動,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見林笑笑他艱難的扯了扯唇瓣。
“笑笑……”
盡管他的聲音艱澀難辨,可林笑笑還是聽清楚了。
他說傻丫頭,別哭。
以往她調皮被阿爹罰了,每次都是他在一旁摸著她的頭發說別哭。
林笑笑拚命壓抑著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四哥,你告訴我不是三哥做的對不對。他不會這樣對你的,也不會這樣對鞍馬寨的人的。他答應過我,那是我的娘家,你們都是我的家人……嗚嗚嗚。”
男人眸子裏滿是不舍,他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
在地上畫了一個殘缺的圈。
逃!
快逃!
這是他們鞍馬寨的暗號。
“不,四哥你等我回來,你一定等我回來,我會來救你的。”
她要出去找三哥,她要當麵問清楚。
這裏麵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林笑笑跌跌撞撞的跑向地牢門口。
“蕭姑娘,追不追?”
蕭念慈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鞭子,淡淡一笑,“不自量力的女人,讓她去!”
……
外麵下起了雨。
林笑笑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
四哥血跡斑斑的模樣和以往的記憶在她腦子裏不斷的來回撕扯。
痛苦像浪潮一樣將她包圍。
淹沒。
如果真的是三哥做的……
不,不會。
林笑笑站在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抬手,推開了門。
空氣刹那間凝固,她落在半空中的手指微微一僵。
隨即垂落下來。
林笑笑從未想過會在唐明的房間裏,看見如此香豔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