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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逸所不知道的是,有人尾隨著他的腳步,一路從別院跟到了他投下信件的地方,又一路跟了回來。然後那 個人連夜去往姬胤的宮殿。

“真的? ”姬胤聽到彙報後,麵上平靜無波,“你看清楚了?”

“屬下看清楚了。他去找的是狼鄴的都尉,還留下一封密信。”

“他的身份呢?”

“還有待查證。”

“好。查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彙報我。”

第二天,冉逸再次托侍衛長向姬胤帶話,告訴他有些事情想對他說。但是姬胤隻點了點頭,卻沒有理會。 他埋頭批閱文書,甚至沒有分神去想一想,這少年究竟想說些什麼,又有什麼目的。

其實,那侍衛帶給他的不算好消息,但也不算壞消息。

作為一名太子,他早就習慣了背叛與算計。

__如果那小子有什麼特殊的身份,顯然,他欺瞞了自己。這無可厚非,畢竟是各為其主。

__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太子的身份。若是那樣,他就是蓄意接近自己。

一一如果是蓄意接近……他的心疾發作又是否真實?還是,這同樣是一個騙局?

姬胤想到了幾種可能。但無論哪一種,都還不足以叫他發怒,更別提特意去懲戒少年。

他甚至談不上失望。

一一隻是可惜了那顆楓丹。畢竟是價值連城的靈藥。

隻不過,可惜是可惜的,但後悔也說不上多麼後悔。

作為一名寬厚待人的皇族,他有許多慈悲與善意。他可以將這些揮灑給許多子民,也不在意浪費給一個居心 叵測的異國少年。至於是不是受到辜負,其實他不是特別在意。

他隻是有些厭倦。

可他說不上來,到底厭倦的是這名少年本身,還是少年身上曾經帶來的可能性……和這種幻覺的破碎?

畢竟再野性的少年,也隻是一個人而已啊。是人,就有家,有過去,有牽扯不斷的一切。他終究不是一隻野 貓,可以毫無顧忌地飼養起來,留在身邊。

夜深了。

密探退了下去,姬胤繼續批閱今天的奏章文書。少年的事情,回旋著從他腦海中消失了。最後的餘波留在“楓 丹”二字上。

而與此同時,別院中,冉逸還大睜著雙眼。無數幻象在他眼上浮現,又消失。他心中激蕩不已,幾乎叫他脆 弱的心疾不堪重負。

他似乎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新生活,和那個叫他徹底信任了的人……這一切交纏到了一起,像是一扇緩緩打開

的大門。

一一然而他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一座宮殿中,那扇大門已經徹底關閉了。那些光,也已經從未來消失殆 盡。

又或者,那扇門本來就從沒真正開啟過。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