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紀寧沒想過,事到如今,白清顏竟然還想著搭救自己(1 / 1)

紀寧左右環顧。見無人注意,迅速將那紙條踩在腳下,然後就地坐下。他裝作瘙癢,揉了揉腳腕,迅速將那紙條握在拳頭裏。

又過了許久,他裝作困倦了,麵對著牆壁躺下,暗地展開紙條。

卻不想,看到了白清顏的字跡。

“姬何吾兄”

才看了開頭,紀寧猛地將紙條攥緊。

"狗日的”

恨恨罵了一句,他心中五味陳雜一一這分明是白清顏用信鷂,帶給姬何的口訊!裏麵會是什麼?白清顏要走了?二人定好接頭的辦法?而姬何知道自己就是紀寧,將這東西留給他一一是為了氣自己?又或者,白清顏在其中痛訴對自己的恨意,姬何想讓自己親眼見證?

越想越氣,幾乎想丟在一邊不看。紀寧死死盯著那紙條,最終歎了口氣。

他將用手指一點點,將上麵沾染的灰塵和鞋印擦去。然後展開,深呼一口氣一一

不管裏麵寫了什麼,都絕不能丟掉,更不能損壞。

因為,如果白清顏真的走了。也許在未來,他能用來思念那人的,也就隻有這張帶著那人字跡的紙條了。

紀寧做足了心理建設,才將紙條展開。上麵隻寫著不長的一段話:

“姬何吾兄:

紀寧身陷陰謀,失蹤一日有餘。聽聞兄即將進入狼鄴王都,又規勸愚弟早日脫逃,愚弟心中感念好意,卻不能從命。兄所言利害,愚弟早已心中計較過;也深知此時正該渾水摸魚,早日脫身,與吾兄去往大燮。隻是愚弟實不可棄紀寧之不顧一一他如何待我,隻在他之一念之間;愚弟如何對他,卻在愚弟。

更有一不情之請__紀寧下落秘而不宣,足可見狼鄴皇帝不欲將此事公之於眾。若能在狼鄴皇帝麵前為我拖延一二,愚弟感念不盡。”

紀寧看後,竟是愣了。他隻道白清顏恨他入骨,卻沒想到,白清顏不但發覺他的失蹤,竟然還在想辦法營救自己。

甚至,冒著風險托書給大燮使節,叫他們想辦法在狼鄴皇帝麵前提出要見自己。如果皇帝不想將扣押自己的事情立刻公布,就不得不讓自己與他們見麵了。

隻是,白清顏想得也還是簡單了。他隻道是自己被皇帝軟禁在皇宮中,還沒有撕破臉,所以皇帝會有所顧忌;卻不知道自己早就進了大牢,皇帝怎麼會讓自己有機會在外麵胡說?

除非,自己能有什麼要命的軟肋在皇帝手中。

可自己無父無母,無妻無子一一除了白清顏,自己哪還有什麼軟肋?這計策,隻怕是行不通的。

但這也無妨。知道了白清顏對自己還存著幾分心意,紀寧隻覺得,死也無憾了。

狼鄴皇宮中,正擺著一席豐盛的國宴。狼鄴皇帝冉逸一如既往斜靠在龍椅上,端著一杯酒,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打量著主賓位上的人。

而大燮的王爺,兼兵馬大元帥姬何同樣斜仄著身子,端著一杯酒。他向冉逸舉杯致意,神情卻還是那麼痞氣,沒有一點緊張鄭重。

反而是他身後站著的那位侍衛,目光鎮定,神態自若,透著一股凜然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