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紀將軍才嶄露頭角,大家都笑話他是個傻子。什麼心願要寄托在這鬆樹上?可現在看來,卻是真相大白了一一聽說玉瑤國的荼都皇城後山上,漫山遍野全是這種樹一一紀將軍想必早就心懷大誌,心願就是要滅了這玉瑤!你看,功夫不負有心人,打了這麼多年仗,真的成就他這番頂天立地的大事業了!”
“”
“夫人,到了。您在這新房中歇歇,等到酒席完畢,紀寧將軍就過來了。老婆子這就告退了!”
說是這麼說,她人卻不走。白清顏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喜婆在等著他的賞錢。可他之前根本沒準備,就從手腕上褪下一隻絞金描鳳的細鐲子,遞了過去。
"哎喲!這個”喜婆吃了一驚,他可從來沒見過出手這樣闊綽的。可她馬上反應過來,生怕白清顏
反悔,一把奪過鐲子揣進懷裏。口中連連道喜,
“這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果然不一樣,夫人和將軍必然舉案齊眉,琴瑟合鳴,早生貴子!老婆子這就走了,夫人先歇息一會兒,今兒晚上將軍這樣的英雄人物,夫人可得好好養養精神。不然今晚,怕是
會有些勞累啊”
說著,她殷殷切切地將白清顏安置到喜床上,掩好了門,扭著屁股走了。走到半路才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一拍大腿,
“說來也奇怪,那樣一個嬌小姐,怎麼一雙手生得那樣大?手心怎麼像是有一層老繭昵?”
自言自語著,就已經到了流水席前。聞到這香噴噴的酒肉香氣,喜婆哪裏還顧得其他,迫不及待地坐下大吃特吃。她卻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負手而立,目光炯炯地望著她,唇邊帯著一抹笑。
"終究,還是露了破綻啊。看來他還是心神不寧一一不然怎麼至於被這樣一個老婆子,都看出端倪昵?”
自言自語完畢,傅琰從流水席邊穿梭而去。不時有人認出他,向他道喜,與他攀談。他帶著笑容,一一寒暄著,腳下卻漸漸到了熱鬧與冷清的交接處。很快,他就隱沒到了院落中。
“紀將軍看起來很不高興。是因為我沒有找到白忘嗎?”
萬兒口中晡晡自語著。她與坐在宴席首位的紀寧距離很遠,但紀寧的一舉一動,不知為何,都在她眼睛裏。他就像是所有癡迷崇拜某個男人的少女一樣,魂不守舍。
萬兒已經在這裏坐了幾個時辰了。受了紀寧的委托,對她來說幾乎等於受了天命,每_個賓客她都仔細打量過,卻依然沒有找到線索。現在夜色已深,來賀喜吃席的人已經少了很多,更是不見白忘的身影。
"將軍說他一定會來,叫我在這裏守著。將軍定然是有依據的,可是沒從這裏經過難道他早就已
經混進來了?”
夜色已深,管家看再沒人來,將大門押上了。幾乎同時,萬兒站起來,一溜煙地往內院跑去。才跑了一半,他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仔細一看,一個麵容溫文爾雅的男人,站在新房門口,對裏麵喊著話,
"在麼?情況有些變化。那藥,得換一換。”
這人是誰?怎麼會站在將軍的新房外?一一那裏麵不是新娘子嗎?他想幹什麼?
"在。”
門內一聲低沉嘶啞的聲音,叫萬兒倒吸一口氣。
那分明是個男人!
紀將軍的新房中,竟然有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