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21章(1 / 3)

第二十一章大結局

封園,封氏家廟。

馮一歡祭告已畢,靜跪良久。封老伯老淚縱橫扶起馮一歡。

“壯哉,學荊賢侄!‘身既死兮神已靈,子魂魄兮為鬼雄。’學荊不負封氏列祖列宗厚望,封氏宗祠又添一賢良忠魂矣。”

馮一歡泣告:“治平叔為保護芷江文物英勇捐軀。芷江人會永遠記得他的,請叔公節哀。”

封老伯歎息:“‘國仇未報壯士老,匣中寶劍夜有聲’。叔公已老,不能親赴疆場,但有學荊五郎代行報國之舉,叔公亦無遺憾了。”

馮一歡:“五郎以為人生但求於無愧,於人無愧,於心無愧。故對鍾素素之事,五郎思慮再三,並無愧對世人之憂,故將以平和之心處置。”

封老伯:“五郎言之有理。古人雲:‘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迎,反受其殃。’曆代曆朝皆有和親之舉,此女子雖是日本人,但願意更名跟隨五郎,足證其認同我中華民族,非男女私情四字所能詮釋。五郎與素素原有百年之約,可惜素素命運多蹇令五郎形影孑立。今此女神形皆似素素,豈非上令素素轉世回報於五郎乎?‘世易時移,變法宜矣。譬之若良藥,病萬變,藥亦萬變。’五郎無須多慮,列祖列宗必為五郎與鍾素素保佑。”

馮一歡:“五郎尚有一事稟告叔公,五郎日前於龍柏山麓溪流邊覓得佳處,意欲偕鍾素素歸隱山林,遠離塵囂,未知叔公意下如何?”

封老伯沈吟半晌:“五郎本有臥薪嚐膽光宗耀祖之責,然今日時勢使然,叔公也不再勉強了。五郎此去應可惟精惟一孜孜以求,務使學業更進一步。”

馮一歡:“今日與鍾素素前來,即是與叔公辭行。”

封老伯:“鍾素素何在?快請進!”

須臾,美枝子款款而來,行至封老伯麵前,按中國習俗行了萬福。“叔公在上,受女鍾素素一拜。”

封老伯見鍾素素果真容貌端莊氣質不凡,長得與素素孿生姐妹一般,心中甚喜。“五郎有素素姐陪伴,叔公放心了。”

馮一歡與美枝子辭別封老伯後,又與中野宇川告別。中野宇川心中甚為酸楚,又想到自己前景凶險,恐拖累妹,不得不強忍悲痛。他特地為馮一歡和美枝子彈奏《別鶴操》,他邊彈邊唱,琴聲淒絕哀怨,歌聲憂傷悲愁。

比翼鳥將要分離,從此各一端,山川悠遠啊前路漫漫,長夜中穿衣不寐啊白日裏忘歺。

唱畢,中野宇川兄妹抱頭而泣。

馮一歡勸慰:“先生不必過於傷感,此去近在咫尺,仍可常來常往。”

其實馮一歡心中明白,中野宇川的憂慮並不在生離,而在於時局凶險前程未卜。

中野宇川意興闌珊:“中國有句古話:‘善盈而後福,惡盈而後禍’。今竹下君以暴力奪取文物致人血濺當場。此惡行必遭後報,災禍由此而生矣。縱觀大東亞聖戰全局,雖目前軍部趾高氣揚,實已種下禍根,報應已不久遠。‘禍福茫茫不可期,大都早退似先知。’妹能隨一歡君遠離塵世喧囂,終於有了歸宿,宇川後顧之憂已解,二位無須牽掛。”

美枝子依依不舍:“哥哥千萬保重。”

數月以後,在龍柏山西山洞對麵山坡上新立了一塊墓碑,上書“愛國誌士芷江縣縣長曲治平之墓”。墓碑前,穀柏年、阮振飛、金誌卿、穀新元、莫耀先等人全體肅立,聆聽穀柏年為曲治平讀祭文。

“治平賢弟!一別數月,汝之音容笑貌時刻在吾人麵前浮現,汝之愛國氣節不斷激勵生者鬥誌!

曾記否?去歲某日,汝親為活著的‘死人’穀某祭奠致哀,情真意切,令穀某銘心刻骨。此舉乃汝為保護芷江文物,保全龍柏山莊,愛護穀某聲譽,經汝深思熟慮而製定的妙計;汝力主以金蕊園被毀的輕微代價及時破壞了日本人的河洛計劃,減少了芷江珍貴文物的損失;汝之愛國舉動既承繼了中華民族的文化傳統,也是封氏家族盡忠報國的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