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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法師一同走出林中屋後,羅納德卻一改出發前的那種果決態度。: 他在馬廄隨意牽了兩匹馬出來,將其中一匹馬的韁繩遞給隨後趕來的法師後,他自己就輕輕一跳,不緊不慢地翻身上馬,催動馬匹往月亮灣的方向走去。
看見羅納德那樣,克裏斯丁也沒有開口問他。
就這樣,兩人慢吞吞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走了兩個多時。
而羅納德那漫不經心的懶散態度,令沿途的嫩綠樹枝忍不住挑逗起他來。它們一直探出枝條,輕撫著他的身體,像把那個一臉沉默的黑發青年給癢出笑意。
沙沙沙。
枝條在拂過羅納德臉龐的同時,發出輕微的歡悅聲響,妄圖引誘那個遭受調戲的人兒,讓他展露笑顏。但它們無奈地發現,馬上的那個黑發青年卻依然麵sè平靜,甚至連眼角都沒有眨一下。它們毫不氣餒,一路上都堅持著,持續劃過羅納德的身體。而每一次,卻都以失敗告終。它們還想繼續,但已經再沒有那個機會,隻能眼看著那個麵sè堅毅的青年走出榛子林的地界。
一直走到臨近中午的時刻,羅納德再次放緩馬速,保持與法師並駕再同一直線上。他的視線,也隨之偏轉到身旁好友那裏。
“你現在突破強者級限界了麼?”
聽到羅納德的詢問,法師抬起頭和他對視著,他沉默了一會,就搖著頭:“這些ri子一直都很忙碌。身為法師,需要足夠的時間去研究魔法的構造。不僅如此,專注力和財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哈,我想也是,一直把你拖進我的事情上來。”羅納德有些歉然的微笑著:“你,要是我們在月亮灣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不去參與那些爭鬥的話,你會不會有時間做你的事情?”
克裏斯丁形如骷髏般的皮包骨臉龐上,浮現出無奈的苦澀:“這個事情,誰又能得準呢?有時候,不是你想安安靜靜,就能安安靜靜的。”
“我打算觀望一陣子。”羅納德很認真地出他的想法:“新教徒攛掇起的那些反抗軍們,雖然最近四處活躍,風聲不斷,但我想,他們還是很難撼動獵鷹帝國的根基,就更別提教廷了。”
“當然不可能這麼快,他們現在隻是在造勢,埋下火種。”法師接話:“不過現在這個樣子,也夠獵鷹帝國的那幫家夥們難受的。鎮壓並不是個好主意,但不去鎮壓的話,火種的隱患又在地底下潛伏著,時刻都在威脅他們。”
“這個時機選得真好,不是嗎?”聽到法師的分析後,羅納德立即發問,他想聽聽法師的看法。
“沒錯,剛好就發生在諸多國被侵占之後的短短幾月後。而這個時候,不僅是那些原本國的貴族們怨憤不已,就連民怨……”
發現法師與自己的看法一致後,羅納德就立即打斷掉好友的話語:“所以格蘭登才會在我身上賭一把。”
“沒錯,你的實力……”克裏斯丁頓了頓,望著一臉平靜的羅納德:“你那強大的實力,就是無形的保證。”他整理了下思路,就慢悠悠地起法爾肯的曆史起來。“當初的法爾肯之王,也是因為自己的武勇,還有紅龍的威懾,才順利建立起這個國家的。那時候的形勢也是如此,亂世還未結束,諸多領主混戰。”
“因為法爾肯的後繼無人,導致現在被侵略?德萊科它們也是一樣?”
法師點點頭,附和著羅納德的看法:“死人,是沒有話語權的。”他前引著手,順著時針的方向往廣袤無邊的土地緩緩掃過:“假如沒有頂尖武者坐鎮的話,這些土地也就和無主之地差不多。”
手掌在掃過一圈後,克裏斯丁就重新將視線集中在羅納德身上,在那侃侃而談:“做個比喻的話,那麼我們埃拉西亞就好像一塊碩大無比的蛋糕,而那些高階強者們,就是餐桌上的食客。或大或,他們總能獲取一塊屬於自己的蛋糕。隨著時間流逝,不斷有食客死亡,也不斷有食客加入。隻有那張餐桌和餐桌上的蛋糕,靜靜的在那裏,千年不變。”
羅納德嘴角上掠,現出自信:“如今的我,也成為餐桌上的食客之一?”
“隻要你願意的話。”
“是麼。”
淡淡的一句之後,兩人就極有默契地止住話語,沒有繼續談論這方麵的事情。
青翠的葉片反shè出點點刺眼。
hunri的陽光,明媚中透著和煦,給正在緩緩前進的兩人帶出頎長的影子。同時,也帶著一絲暖暖的風,吹得兩人衣襟擺動不止。
得得,得得。
安靜得隻有陣陣規律的馬蹄聲。
半刻鍾後,羅納德再次打斷這安靜的氛圍。
“克裏。”
法師抬起頭,將視線偏移到羅納德身上。他看見,羅納德臉sè有些嚴肅,有些yu言又止。他知道,這大概就是羅納德為什麼單獨把自己叫出來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