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龍頓了頓又道:“所以即使非要決出個勝負,我也不會在他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情況下出手,而隻會以劍術家與劍術家之間的方式來完成。”
曉許、琴仙的臉色都不禁為尋龍的一番話而轉變,尤其是琴仙,她沒有想到即使麵對孤星斬月這樣危險的敵人,尋龍仍然保持著這樣的想法,琴仙救他一命,他卻這樣辜負了琴仙的苦心,他是不是太愚蠢?
他的“仁慈”是不是會葬送他自己?
尋龍道:“琴仙前輩,請你不要怪我,孤星前輩本非大殲大惡之人,而是一位集劍術大成的宗師……”
琴仙的琴聲忽然停了,大廳中頓時恢複了寂靜,她歎了口氣道:“你不必解釋,你們同為當今世上一流的劍術家,劍術家和劍術家之間本就惺惺相惜,更何況你也有你做人的原則,我不怪你,隻不過……”
尋龍怔了怔。
“隻不過現在恐怕做什麼也來不及!”琴仙接著道。
尋龍的臉色變了變,道:“為什麼來不及?”
琴仙正色道:“孤星斬月早已變成殺戮成性的魔頭,而不是什麼一代劍宗,若不是我將他鎖於深牢之中,加上每給他彈奏靜心普善咒,他早已狂性大發,一旦殺戮一開,後果不堪設想,可是如今他已恢複自由,我亦沒有精力彈出曠世絕響的靜心普善咒,如何不是來不及?”
尋龍動容道:“難道他……”
孤星斬月沉下臉,瞳孔中又恢複了精芒,他握劍的手再度緊張起來,他突然一劍揮向曉許的頸項!
這變化太快,曉許大驚之下,急忙後退避開,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孤星斬月會對他動手。
劍太快,即使他僥幸躲開,但還是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血痕,若他再慢一拍,他的腦子已被削掉!
曉許驚猶未定,孤星斬月的著卻尤未了,他的劍鋒雖已停頓,但手臂上的鎖鏈卻像毒蛇一般纏住了曉許的喉嚨,曉許的雙目立刻如死魚般凸出,孤星斬月手一揮,曉許的人立刻又像條死魚一樣被拋到了大殿的角落裏,甩出十餘丈遠重重的跌在地上。
曉許怎麼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卻在倉促之間被孤星斬月這麼隨手摔了出去,他痙攣著,喘息著,就像一條被獵槍擊中的野狗,目中充滿了恐懼、驚疑、不信……
孤星斬月不是受到了曉許邪眼術的控製嗎?他難道現在已掙脫了?
尋龍望著曉許,意外的道:“莫非你的邪眼術已經對孤星斬月不起作用了嗎?”
琴仙替曉許答道:“準確的,這是邪眼術中的心之旁術,是邪眼術中的一種,是通過眼神之間的交流侵入對方的內心世界,進而左右對方的精神、意誌,並且需要施術者集中精神才可以維持,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曉許的精神早已不能夠集中在孤星斬月身上,所以心之旁術就自動解除了。”
“原來如此,那也就是現在的孤星斬月已經沒有任何的羈絆和束縛了,是嗎?”尋龍道。
琴仙麵色凝重的道:“看樣子是的。”
尋龍的心弦再度緊繃,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孤星斬月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危險、可怕,從他對曉許的意外表現就看得出。
一個被囚禁十年不見日的人,也許隻有徹底發泄才能減輕心中的鬱結和痛苦,而在目前,殺戮也許是最有效的方式。
孤星斬月的雙瞳中已充斥殺意,空氣中的肅殺之氣也迅速擴散。
琴仙心緒大亂,在尋龍身後聲道:“尋龍先生,在我們身後約十丈遠的殿牆上有一道暗門,裏麵有一條可以通到地牢外的秘道,不如我們…”
尋龍明白琴仙的意思,未等她完便道:“宮主不必過度驚慌,假如真的像宮主所的那樣,孤星斬月已變成嗜殺成性的魔頭,那麼即使我們暫時全身而退,而不阻止他的話,江湖中又會立刻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知又會有多少人因此而喪生,所以如今並不是一走了之的時候。”
琴仙道:“失控的孤星斬月,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再怎樣拚下去也沒有勝算。”
尋龍當然知道,他所麵對的不是別人,而是一代劍宗孤星斬月,也是武聖風林火山唯一的正式傳人,即使現在在場的三個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他的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