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熹微,巷清幽,月色隱沒,邊泛起一絲肚白。
黑白交替的光景,林青睜開了雙眼,大火依舊在蔓延,灼痛的眼睛使得林青不斷流下淚來。
“我的屋、還有隔壁家嬸嬸咋樣了”林青嘴裏默念著,腳兒嗖嗖的往前飛馳。
百禾村地處暮雪山脈偏南山腳的廣闊山林上,百禾村隻有寥寥的十幾戶人家,每家幾乎擁有很大的土地,就連六歲的林青也有屬於自己的屋和一片菜地。
這日是除夕,家家賀歲放鞭炮,不多的幾個孩子在各處嬉鬧,正玩的起興的林青被正在掃院外的盧大嬸叫住。
“青兒,你去到集市上買一斤醋來,晚上我給咱娘倆包餃子”,盧大嬸著邊摸了摸林青的臉蛋。
林青諾了一聲便撒腿跑了起來,集市距離不過五公裏遠,通常的話,矯健的林青有半時就回來了。
林青本來和他爺爺一起來的,態度和善的爺倆很快被村裏人接受了,但老人前兩年吐血不止,在村醫的搖頭中逝世,臨死前的手緊攥著林青的手。
六歲的林青開始獨自生活在茅屋中,當然,鄰居盧大嬸也在各個方麵接濟他。
大火映徹地,林青摔下醋壺疾跑起來,嘴裏嗤嗤的冒著熱氣,仿佛那洶湧的火焰灼燒的是他的胸膛。
林青抄了近道,拚盡全力狂奔,誰知腳下一個不心,被樹枝刮倒掉進一眼豎的洞窟中。。
黑暗中的未知,讓腦袋還昏昏沉沉的林青有些害怕,他摸摸自己流血的腿,踮著腳注視這個不大的窟穴,直徑兩丈有餘,穴壁有明顯的刀削斧鉞的痕跡。
林青眨巴著眼在努力的適應黑暗後,想四處找找出去的路徑,躡手躡腳間突然觸碰到一堆東西,心慌的林青定神一看,隻見一架森森白骨橫躺在他的右腳邊,雙手有些扭曲變形。
村裏人遷墳,林青跟一幫孩湊熱鬧時也遠遠的見過骷髏,待看清後也不怎麼慌亂了。
骷髏的眼眶發黑,嘴唇不規則的張大,其額骨有明顯的褐色血跡,原來在正中央釘著一片瓦片樣的石板。
林青想著,這也是跟我一樣倒黴的人,跌落在這無處攀爬的絕穴中,唉。
“盧大嬸,您千萬別出事啊。”
焦急的林青想著各種辦法想爬上頭頂那一眼洞,但都失敗了,有些絕望的林青不經意轉了轉頭,瞥見那發著烏森黑光的‘瓦片’,抱著試試的想法。
林青來到骨架旁,探出雙手按到‘瓦片’上使了使勁,毫無動靜,有些氣餒的低聲嘟噥了兩句。
林青沒看見的是,那骷髏眼窩突兀的閃了一下黝黑的詭光,正賭氣再試一次的林青又一次使勁,‘噌’的一聲,仿佛金戈交鳴,拔出的後勁使林青跌坐在亂石上,後腦也磕在石壁上,林青摸著摔痛的屁股,眼冒金星。
他掂了掂‘瓦片’,質地較為堅固,呈彎曲的三角形狀,成人巴掌大。
林青奇怪,看其邊緣,並不鋒利啊,而且還有點粗糙,為啥能刺進人的頭骨呢?
林青試著將‘瓦片’插入石壁中,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刺溜’一聲,石壁仿佛豆腐似的落下一大片,驚喜的林青喃喃,“好家夥,真心看不出來”。
就這樣,林青用‘瓦片’挖窩,一窩一窩地逐漸登上了洞頂。這種方法是爺爺救那些掉進洞窟的羊時,經常用的方法。
大汗淋漓的林青拋掉逃出生的喜悅,急眼瞅向百禾村方向……
待林青趕到時,火光已消失,隻剩濃煙滾滾,林青三步做兩步急忙奔向盧大嬸的房屋。
一切的一切都化為灰燼隨風而去,包括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盧大嬸。
林青在暗暗地哭泣中,偶然聽到是煙花爆竹引起的火災。
村裏人都在推脫責任,什麼自己家孩子今就沒出來,不行你問誰誰誰;我們家今年根本沒買煙花,我家孩放啥……
暗暗的哭泣也無法排遣林青的痛苦,在淚眼中看著盧大嬸入土後,林青決定出走,離開這個令人觸景傷情的地方。
盧大嬸‘頭七’過後,林青在爺爺墳前邊拔著草邊哭了起來。
“爺爺,青兒走了,等找到好營生安頓之後,再來看望您”林青抹了抹已經哭腫的雙眼,喃喃道。
…………
齊蘭鎮有著各樣的商鋪,距離百禾村也不甚遠,林青想著當個學徒混飯吃也可。
林青所沒想到的是,他所逃生的洞窟中的那副骷髏,在他剛離開後不久,骷髏渾身散發幽光,黑漆漆的眼眶中漸漸有絲絲紫火隱沒。
霧靄遊冶,路徑兩旁野花顯有些虛幻,盡管心中的傷痛時刻灼蝕著,但林青自己給自己暗暗打氣,終是稍稍緩解了無家可歸的苦楚。
的身影映射在枯花的蕊心上,流轉在灌木的叢刺中。